谁都没有料到穆连紫最后自己亲口承认自己不是一个人在小树林。
“她、她怎么就承认了?!都没有证据的事情,宫女都已经被拖下去了,她只要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做过,眼看宴席就要开始了,皇后娘娘肯定不会再继续追究……皇后娘娘肯定不会让这件事情耽误到一年一度重要的’春花宴‘,纵使是追究,也会等到宴会结束。到时候只要殿下在她身边,她定然全身而退……”
这一边的顾苒忿忿不平地碎碎念,念了半天,他才发现,只有他一个人表现得情绪激动,也只有他一个人担心穆连紫现在的境况。
身旁的两个人,神态与之前没有两样——顾荏依然面无表情,而盘获,脸上没有怒气,没有担忧,没有任何情绪——不,若仔细看,他似乎还有些高兴?
顾苒不知道太子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但还是忍不住在心底“啧”了声“太子真不是个男人”。
顾苒将视线从盘获和顾荏身上又转回了湖畔对岸的穆连紫,似乎想通了什么,然后幽幽感叹道:“不知道紫夫人要说与谁在小树林里’私会‘呢?不知道会说出二哥的名字还是太子呢?唔……我觉得应该是二哥……哎呀!”
顾苒说着说着,突然吃痛地低喊一声——他脑袋被一颗石子打到了。
他哀怨地看向石子来的方向——这个方向的人,盘获没有看他,目光还是看着湖对岸。
顾苒欲哭无泪,想说些什么,却还是忍住没有说了。
这时候,身旁的顾荏落井下石般讽刺道:“早和你说过了,管住自己的嘴。”
如果刚刚殿下的力道再大上几分,石子怎会是打在头上这么简单?恐怕此刻顾苒的脑袋已经被石子打穿了……
那厢,穆连紫话说出半刻后,皇后才从惊讶中回神,但她也只开口说了句“你、你……”,半天都不见她说下去。
穆连紫倒是很“贴心”地替皇后说了。
“在小树林里时,确实有某个男子与妾身在一块儿。”
什么叫“语不惊人死不休”?此刻便是吧?
女眷们已经都顾不上形象,嘴巴张得老大,眼睛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让她们更难以置信的是,穆连紫说出这些话时毫无扭捏害羞之态,反倒显示出自己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坦荡之感。
“可是……妾身不能说他的身份,因为他……他再三要求,妾身与他今日在小树林相会一事不能被第三个人知道,要不……他就让知道此事之人的脑袋再也不能记住任何事……”
一瞬间,穆连紫就换了一副面容——脸上带上了惶恐与忧心。
她猛地看向皇后,与她四目相对。
穆连紫眼神里透着的坚定让皇后一时间震慑住,脑子完全无法思考要说什么。
穆连紫又情真意切地说:“皇后娘娘,妾身说是自证清白一事,实际上只是……那个宫女确实没有去小树林、也没有见到妾身与那名男子,要不然宫女怕是早就身首异处了。虽然宫女说谎栽赃妾身,但是我们还是要’以德报怨‘不是么?妾身提出证据证明她未曾去过小树林实际上只是想救她一命……”
穆连紫说着,停顿了下,深吸了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般,说:“妾身迟迟不认下与男子相会一事,也是怕皇后、以及在场的诸位知道了此事,恐怕大家都会……”
说到后面,穆连紫的语气竟然变得有些森冷,让在场的人不禁后脊一凉。
怎么的?现在围观听听八卦看看戏都要用生命作为代价了吗?
想到这点,众人十分默契地向后挪了半步,像是要离穆连紫远一些,也离“危险”远一些。
“你这是口出妄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本宫就不信有人竟如此狂妄!”皇后怒斥道,“你既已经亲口承认,还不将你那姘头的身份名号报出来!说出来,本宫高兴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穆连紫惶恐地摇摇头,道:“妾身原是不想说的……可,不承认,会被皇后您处置,如若承认,妾身会被他……”
说着,她摇摇头,紧接着说道:“妾身命苦,最终下场不过都一样。可妾身真的不想拉在场的各位下水。如果大家真的想知道,妾身……”
“说!本宫到想听听,你那个姘头究竟是什么来头!偷情私会竟然跑到皇宫内院来,他姓甚名谁速速报来,本宫可不怕他!”皇后冷哼一声,不耐烦地说。
她已经忍不了穆连紫的磨磨唧唧了——说了半天,来来回回那两句话。她可不会被她这三两句就打消要治她罪的念头。
对于穆连紫的“自认”,皇后起初是惊讶的,但随之而来的是心底压不住的狂喜。
想要自证清白?本宫就知道,你就不是的清白的主儿。——一边想着,皇后脸上露出得意的色彩。
“皇后娘娘,您不能唤他姘头,他……妾身与他之间,无论发生什么,在世人的行为准则里,妾身以为,都是合情合理、合法合规的。”穆连紫一边说着一边用衣袖擦着眼角并不存在的泪珠。
见穆连紫言语间毫无羞耻地掩护对方,皇后鄙夷地看着她,呵斥道:“穆氏,宴席即将开始了,你这是打定主意要闹到皇上和太子跟前?此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