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吾本以为,羌人遭受汉人压迫,只要我振臂一呼,必然从者如云。”
“奈何段颎积威太甚,盖勋又在羌人之中颇有威望,以致阿阳羌人不敢叛乱,如此吾等想要攻破县城,难如登天啊。”
李文侯道:“既如此,我们何不撤兵,转攻别处?”
北宫伯玉略作沉吟,道:“且再等待数日,我每天在城下喊话,城中羌人已经有所意动,若能里应外合拿下阿阳,则陇县唾手可得。”
“如仍旧不能攻破阿阳,再转攻别处尚且不迟。”
是夜,北宫伯玉正休息的时候,忽然被左右亲信叫醒。
“出了什么事?”
亲信急忙说道:“营外有一人前来求见。”
北宫伯玉神情微动,问道:“乃是一个羌人部落首领,过来所谓何事并没有说,只是嚷着要见将军。”
北宫伯玉急忙起身,道:“速速将那人请进营寨。再把李文侯请来。”
没过多久,李文侯与那为小部落羌人首领都过来了,北宫伯玉亲自为那位小部落首领倒了一碗马奶酒,道:“阁下深夜来我营寨之内,所为何事?”
那人对着北宫伯玉行了一礼,道:“实不相瞒,我等亦有起兵之心,奈何盖长史对我部落儿郎有恩,吾并不忍背叛。”
“然今年冬天太过寒冷,部落实在难以为继,所以才昧着良心出城面见首领,想与首领里应外合,攻下阿阳。”
北宫伯玉闻言大喜,双手按在那人肩膀上,道:“若能攻破阿阳,当计你首功,城中富户任由伱部落儿郎优先劫掠,如此还担心过不了这个冬天?”
那人闻言面露欣喜之色,而后犹豫半晌,道:“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攻破阿阳以后,莫要害了盖长史性命。”
北宫伯玉拍着胸脯说道:“此事还请放心。”
“盖长史对我羌人部落广施恩义,此等贤明之士,某若是害其性命,岂不大失人心?”
小部落羌人首领闻言,这才大喜过望,道:“既如此,明晚子时,我在城上举火为号,随后会打开城门,你们当尽快杀入城中。”
三人商议完毕以后,那位小部落羌人首领就连夜赶回城中。
李文侯却是问道:“此人是否可信?”
北宫伯玉笑道:“若其不央求我等保全盖勋性命,或许有诈;既然提及此事,料想不会有错。”
李文侯当即大喜,道:“既如此,明晚子时我当为先锋,亲率部落儿郎杀入城中。”
次日。
叛军又如同往日那般,随意攻打了半日城池,丢下了两三百具尸体,就撤退了。
到了晚上。
北宫伯玉、李文侯却是率领麾下叛军,悄悄摸到了阿阳城外,静静等待着。
凉州的天气很冷,晚上更是如此。
他们这些叛军久居凉州,可是面对这个格外寒冷的冬天,许多士卒仍旧被冻得瑟瑟发抖。
他们苦苦等待着,好不容易等到了子时,城墙上面果然有三个人同时举起火把,并在空中挥舞了几次。
李文侯见状大喜,搓了搓早就被冻僵了的双手,对着北宫伯玉道:“我且先带兵冲城中,你率大军在后面接应,如何?”
北宫伯玉点头道:“你且小心一些。”
“杀啊!”
激烈的喊杀声,打破了夜晚的平静,阿阳城内开变得混乱起来。
李文侯尚未带领麾下骑兵冲到城门口,就看到阿阳县的城门被缓缓打开,那名小部落羌人首领,带着部落里的羌人士卒,正在死死护住城门。
“官兵有所防备,速来支援,我们快挡不住了!”
李文侯听到了小部落首领的求救,不敢继续拖延,当即仗着自身勇武,带领麾下精锐骑兵,率先冲进了城内。
那位小部落的首领,看到李文侯纵马冲了过来,也是急忙带着部落里的族人杀了进去。
“砰!”
未曾想。
李文侯仅仅率领麾下数百士卒杀入城中,一道临时弄成的巨闸就已经落下,将后面的羌人骑兵全都挡在了城外。
李文侯见状大惊失色,知道中计,想要领兵杀回去,却发现已经没有了退路。
“放箭!”
与此同时,早就埋伏好的弓弩手,纷纷弯弓搭箭。
刹那间,箭矢如雨,李文侯麾下数百羌人士卒,很快就被射死大半。
李文侯心中大骇,急忙喊道:“盖长史,我愿投降,还请饶我一命!”
站在城楼上的盖勋,闻言神情微动,脸上露出了犹豫之色。
周琦见状,却是说道:“贼人反复无常,纳降无以劝善,杀之足以惩恶。今若受之,更开逆意,贼利则进战,钝则乞降,纵敌长寇,非良计也。”
盖勋闻言,当即不再犹豫,厉声喝道:“继续放箭!”
几轮箭雨落下,官兵未损一人,而入城叛军皆被射杀,周琦令人将李文侯尸体带来,将其挂在城墙上,点火照亮了李文侯脸庞。
周琦气沉丹田,大声厚道:“贼酋李文侯已死,降者不杀!”
城外叛军见状,皆心中骇然。
北宫伯玉见大事不妙,不敢继续在城外停留,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