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地要求,这样轻信好骗的审神者,无论什么不合理要求都会答应的吧?
稍稍用些力,压制住人类想要掀开被子却因脱力而力道不足的手臂,鹤丸神色晦暗,剧烈喘息,明明是被子外的人,却好像他才是被困住的那个囚徒,不敢将这副被欲求沾染的世俗模样暴露在心悦之人面前……
他可以越过那条线吗?
很接近了吧……
就像刚刚,只要说是为了创造身体反应,通过羞耻感产生愉悦,从而恢复灵力和传导灵力……一向尊礼,羞于身体接触,甚至在外人面前连拥抱牵手都会害羞的审神者就变成高温熔化的玉钢,任凭他人塑形。
用有理有据的说法哄他,再过分的举动也会被顺从吧……
只要诱.骗他亲口答应下来,等他清醒过来,即使没有被询问过的印象,只要鹤一口咬定经过他同意了,羞涩的人类一定也只是短时间不敢面对,把责任揽在他自己身上,觉得鹤只是迫切想要帮忙,虽然方法不太对,是自己没有拒绝的错……
鹤丸压在被子鼓起的包上,爱怜地亲吻唯一露出的头顶。
但是不行!
即使他再怎么渴望也不能越过那条界线!
啊……太渴望了!无时无刻不在想!想把拥有的全部奉献给他,想更进一步,也想索求更多爱意!
别说将一身本就来自审神者的灵力交还回去,他渴望与主公融为一体,却不只是像从前那样作为刀剑被握在手中使用!
自从明悟自己的心意,他便再难将视线从这个人类身上移开。搂抱,亲吻,这些人类陷入爱情后特有的互动,他实际上并不热衷。玉钢砥石之身哪有那么旺盛的欲求呢?说到底,只是刀剑付丧神本能作祟,恋心加持,一刻也不想分离罢了!
在气氛黏滞的室内,身下就是被爱意浇灌到瑟缩颤抖的爱人,鹤丸国永却不合时宜地清醒又理智。
付丧神的爱恨本就丰沛极端。它们漫长的一生中,几百上千年间,即使再怎么被人使用,拥有主人的时光也仅占据一小部分,让他们印象深刻的记忆就更是如雪花纸屑般琐碎。
其中,能在付丧神海量记忆中打上特殊标记,心甘情愿一遍遍回忆的,唯有那些惊才绝艳的旧主,或悲或喜的旧事。
可笑又可悲的是,这种“灵物”从诞生起,身心牵系于他人,从懵懂初生到染上人性,一切一切全看造化命运,而无自主意愿。
鹤丸久经世故,也算走过波折的路途,看过纯白又污浊的俗世。旧主里,品行高尚者有之,低劣狡诈之辈有之,不想那些沉湎于过去的同僚们,这些在他心里只留下浅浅刮痕,他很少去回忆。
只有这个人,身处他目之所及之处,便心生欣喜。若即若离的触碰,也能让他患得患失。小心翼翼地悄悄靠近,被默许后会心满意足。放肆拥抱亲吻时,却会贪婪如鬣狗,内心更为空旷……
要克制,要体贴……
惊吓要适度,惊喜要切合心意……
——当自由自在不染颜色的鹤,心甘情愿去考虑这些,考虑他的心情,潜移默化改变自己的行为模式时,它便不再飞翔,收起翅膀栖息于灵魂归处。
鹤丸每一下温柔的轻吻,都像是在告诫自己:
【慢慢来……他们还有时间……
克制一下……
不要吓到他。】
松开压制的力道,他像等待胆小的兔子一样,等着审神者从被褥里冒头。
白栖川不适地动了动手指,浑身酥麻的状态下,自由的那只手无力抗拒,三根手指捏紧被罩边缘,随着主人的心情碾压揪紧,卷动剐蹭。
没有被鹤丸继续进攻,他在黑暗中冷静了一些,虽然还是手软脚软,好歹能用大脑思考了。
清醒过来的白栖川有些不知所措,他刚刚被卷入陌生的愉悦之中,随着鹤丸的给予而浮沉。现在重新掌控自己的呼吸,大脑缺氧的感觉缓解了很多,终于回忆起刚刚那番疾风骤雨。
感受了一下,灵力确实增长了许多,也许不只是来自鹤丸的传输,也有情绪起伏剧烈产生的影响。
在重回光明之前,他要先好好想想该怎么面对身边的人。
付丧神这般先斩后奏,白栖川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发怒警告一下?
不知什么触动了他的回忆,他突然再次屏息,恨不得钻到地缝里。
他,他居然啃他那里!
想起被吮吸的锁骨,白栖川脸色再次爆红,没被抓住的那只手痛苦地按住脸,连蒙在眼睛上的遮蔽物都挡不住呼吸间的热意。
于是鹤丸听到,自己把自己藏起来的审神者隔着厚厚的被子传出来一声羞耻的呜咽。
付丧神笑得更欢了。
——事实上,能产生“是否要发怒”的想法,白栖川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愤怒。
在还不知道鹤丸心意的时候,在本丸里,他就不反感他的靠近。在二人有更多相处空间的现世,鹤丸更是经常搂搂抱抱,他也没有在意过这些,只以为是霓虹文化里朋友间的正常相处。
现在想来,他是不是从内心到身体,都对鹤丸敞开了呢?
“没意识到”,真的是没意识到吗?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