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她们嘴上说是大城市来的,但都是些说不上名的小县城。
而刘晓燕,是正儿八经京市来的,她不合群,在她们看来,就是故作清高。
谁都捱不住嫁人了,她还巴巴守着。
深更半夜的,还点着煤油灯看书呢!真以为自己能考上北大清华啊?笑死人了。
大家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能考上大专,都是她祖坟冒青烟了。
也就她看不清现实,还做着回城的美梦。
那几个女知青,平时跟她不对付,刘晓燕的笑意淡了下来,语气不算热络:“瞧你们说的,我能找到男人,那不是好事吗?
代表我有人要了,不说下乡知青,要抱团取暖吗?你们这是破坏团结呀!我可没说看不上乡下汉子。
别传些杂七乱八的,让乡里婶子大伯怎么想我?”
别以为她不知道,那些无中生有的,全是这些嘴碎刻意传出去,想毁了她的名声。
搞的村民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刘晓燕没想着维持关系,也就随她了,反正她打定主意要回城。
今年不行,那就明年,还就不信了,她回不到爹娘身边。
她才不会跟这些人在腐臭的烂泥里发臭,让她们在山沟沟窝着吧!
自己过得不好,也想把别人拉下来,她早就看穿这些人丑恶的嘴脸了。
所以,交情也就面上看得过去。
刘晓燕也防着她们,她娘寄的贵重物品,她干活都随身带着。
别说不方便,要在屋里被人薅走了,到时候哭的死去活来的,村大队也不会给你方便的。
因为这两年知青回城,把大队闹得乌烟瘴气,现在村民一致对外,恨死他们这些吃里扒外的白眼狼了。
刘晓燕早就打算好了,等她考上大学,到时候想法子借点饥荒,把村里的还了。
这些村民地里刨食,吃口饱饭不容易,她可不想当老赖。
张桂花啐了一口,很是不满,她嫁给了村里的二流子。
那二流子整天偷鸡摸狗,钱票被她捏在手里,偷摸贴补娘家,日子也不好过。
被她婆婆收拾了几顿,她气得搬回知青院了,现在跟大家搭伙过日子!
她皮笑肉不笑的,“妹子,咱好歹比你多吃几年饭,都是过来人了,别说我们没提醒你,男方哪里的?
你说出来,我们给你参考一下,省的你这傻丫头被人骗了,乡下男人坏的很。
就像我,要不是那狗男人甜言蜜语的,我能跟他跑了?
现在肚里有个娃,打又打不掉,养又养不起,算是把我后半辈子给搭了,我正窝火呢!你别走我的老路了。
这穷酸汉子,也就有张嘴巴,张姐会害你吗?那都是为你打算呀!”
王盼娣也跟着附和:“我之前给你介绍我大伯哥,你还不答应,他在村里当会计,一个月好几块呢!
村里女的排着队,媒婆都把他家门槛踏破了,你别去了一趟市区,被人给忽悠瘸了,靠谱不?
我们都是下乡知青,能害你吗?只要你松口,这婚事就能定。
我大伯哥说,能给二十块的彩礼,你嫁到咱家,也不用下地干活。
只需要在家给他生儿子,我大伯哥那人,对儿子没的说,肯定不会委屈你的。”
刘晓燕长得瘦,可该有肉的地方,那是毫不含糊的,这也是她经常被骚扰的原因。
那些男的,还把脏水泼在她的身上,说是她不检点。
要是她穿的严实,那些男的能像狗见了骨头一样往上扑吗?还不是他风骚。
这些女的她,也不会在男人身上找原因,归根究底,还不是欺软怕硬。
王盼娣是沪市来的,她家重男轻女,把她两百块卖给了村支书家小儿子,还是个瘸腿的。
连生两个女儿后,又生了个儿子,在家总算有了话语权,还在到处张罗她大伯哥的婚事。
话里话外的,把她大伯哥夸的天上有地上无,好像错过她大伯哥,以后就找不到更好的。
还别说,刘晓燕最烦的,就是她那大伯哥了,每次总说自己偷懒,工分不达标,非得给自己扣,让她欠村大队的迟迟还不上。
时间久了,大家都觉得她是偷奸耍滑的货,也都不乐意跟她组队了。
那男的,不就想胁迫她吗?觉得离得远,她家里不管,自己随他拿捏,做梦,死了都不会便宜他的。
刘晓燕拿过一边晾衣杆上的衣服,不咸不淡的说道:“你大伯哥那人,我高攀不起,我朋友很靠谱,她介绍的,肯定不会差,我咋说都得走一趟。”
王盼娣看她不识好歹,也有些生气了,跺了跺脚,“都跟你说过几遍了,咱女的嫁给男人,不就为了生儿子吗?给谁生不一样?
嫁给我大伯哥,以后都是享福的命,你咋听不懂人话。”
她婆婆三叮四嘱的,让她给刘晓燕洗脑做工作,说她是大城市来的,家里父母三五不时的,会给她邮好东西来。
要是跟他做了妯娌,以后也能跟着占便宜。
她老早就打上主意了,看刘晓燕不上道,气急败坏的很。
刘晓燕真是服了这些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