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些不可置信。
此番清军自是败了,但细论起来,这种战败却远不到溃败的程度。
说到底,这是豪格在见势不妙的情况主动选择后撤,更何况入了金牛道后清军便不虞敌军追击。
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豪格还不能让各部有序撤退,那这八旗精锐也实在太名不副实了些。
想到这里,朱慈烺心中顿生警示,随即便朝前来报信的士卒说道:“传令梅春,穷寇莫追,在弹药耗尽前务必撤退。”
“得令!”
朱慈烺军令既出,那兵卒自得前去传令,可当他远远看到那确有些混乱的清军阵型之时,心中却难免生出不解。
先前撤入道中的清军还能保持着基本完整的队形,远远看去甚至还能看到各部之间预留的空挡。
可现在的清军显然已乱了起来,漫说预留空单,便是本部阵型也已保持不住。
若说这是为了谋算而刻意施为,豪格所冒的风险似乎也太大了些。
归到根里,阵型这种东西易散难整,一旦朱慈烺命中后两军直接追杀,那么留在金牛道外的清军势必组不起有效的抵抗,说是束手待擒却也不算太过。
届时,想要全歼道外清军自然还有难度,但留下小半却是也没什么问题。
若是豪格以此来做诱饵,似乎付的本钱也太重了些。
算了,稳妥第一,毕竟广元这里就只有这点人马,要是被豪格打個先胜后败却也太亏了些。
心念及此,朱慈烺便打定主意保守一些,随后也只是淡淡地看着金牛道的入口,再没有下达任何命令。
他的想法自然没有问题。
说破天去,当面之敌皆是历经战阵的八旗精锐,后军所给予的这点压力当还不至于让他们在未曾接敌之时便崩溃至此。
只是这毕竟乃是战场,出现任何突发情况都在情理之间,就当他因着谨慎而不敢太过激进之时,还在金牛道外的豪格却已冷汗直流。
“为何会有落石?!怎就有了落石?!”
“回禀王爷,奴才不知,想来当是早几日雨水太多将石头泡酥了。”
“屁!”
面对身前军将的解释,豪格怒斥一声便将手中马鞭往其面门抽了过去。
若再寻常时节,似他这等人物自不会把心中怒火发泄到心腹军将身上。
可今日他过得也太不顺了些。
先是遭了刘文秀戏耍,又在撤退之际丢了手中人质,待到压着人马北归之时又遇了这等事情,便是脾气再好当也到了爆发的边缘。
可话说回来,既有落石阻道,只顾发泄心中怒火却也是起不到半点作用的,若不能及时疏通道路,他这个大清的肃亲王怕是也要如阿济格一般交代在了乱军之中。
“滚!限你在一炷香之内清掉落石,否则全家发予披甲人为奴!”
“喳!”
随着豪格怒气冲冲地话语声传出,那军将立时便连滚带爬地往道口而去,而在看到其不断远去的背影之后,豪格却不由往军阵之后看了过去。
此时的敌军虽没有趁他退兵穷追猛打,但还是不断有旗丁因那火铳而倒在地上。
他很清楚,莫看现在敌军表现得颇为谨慎,可若长时间不能疏通前路,那么都不需敌军大局来攻,便是这等零敲碎打也能让落在外面的人马损失惨重。
面对这样的情况,他自是在不断思量应对之法,但与此同时,他也难免焦躁不已。
老时间过,到了现在他其实也不太确定这些火铳兵到底是什么来路,但心中多少也有了些猜测。
当初多铎战败之时便有明军火器犀利的传闻,只不过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明军对水师的运用上,并没人注意到这一点。
后面阿济格陷在赣州,明军虽也动用了火器,但究其根本却是在军略上落了下风。
所以清军虽在与明军的对阵之中连番惨败,但却无人重视火器此节。
只是豪格终也是站在大清最顶尖的那一撮人,哪怕他与诸方势力都不对付,但还从洪承畴那里得到了些有关火铳新军的情报。
待到此时,就算他心中一万个不愿承认,但在心中却也晓得那些身着大西军服的士卒八成都是由明军假扮。
此等情形之下,被明皇打了个将计就计自也不是多难猜到的事情。
“王爷,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莫不如调集军中善射者打上一波反击?”
随着罗洛浑话音入耳,豪格便朝身侧军将下达了命令,只是此时的敌军还在六七十步之外,凭着弓弩能达到怎样的效果却也在未知之中了。
豪格手下的这些人马倒也不愧精锐之命,哪怕此时还留在金牛道外的各部人马已经散得不成样子,但在军将们连续不断地呼呵之中善射者还是以极快的速度汇在了一处。
都是打了小半辈子仗的,自然晓得仗打到这般程度能否压制敌军火铳决定着自家小命能否得保。
待组起颇为简易地阵势之后,数百弓手立时便向道口外面而去。
不过这等行为大抵也就是困兽之斗罢了。
毕竟宿卫后军所装备的自生铳乃是大明绝无仅有,哪怕因没有膛线的关系,其精度还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