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杨展听来,这四个字里不仅包含着对曾英的称赞,更还藏着对世事无常的感慨。
这倒也不是他刻意要落刘文秀的脸面,只是遇到了这等突发事件,便是他阅历颇广却也无法完全安心。
哪怕这有可能会让刘文秀不太舒服,但为了查漏补缺,他却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片刻之后,那一骑便已到了跟前,随后杨展将刘文秀准备弃暗投明的事情说了一通,紧接着他也不管曾英有没有从震惊中缓过劲来便直接开门见山。
“刘将军,你能弃暗投明,陛下定然是极为喜欢的,只是不问清内里缘由,咱这里也不好笼统上报啊。”
话音落下,不论杨展还是曾英都将全部注意力放到了刘文秀面上,而于此时这位大西的抚南将军却把双眼闭了起来。
见此情形,脑中还是一片混乱的曾英自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可当他看向老前辈时却见对方似有所悟,随即他脑中灵光一闪便也静静等在了原地。
这大西国.........怕是已经没了吧。
念头转至此处,大西军的诸般诡异便有了合理的解释,而当他心中又生不解之时,刘文秀却已睁开了双眼。
“我家陛下已经殡天,大西国...........没了。”
随着刘文秀颇为哀伤的话语声传出,便是曾、杨二人已经有了猜测却也不由怔了好一阵子。
张献忠乃是自崇祯三年便已起兵的巨寇。
这十五六年里,他数次被打得走投无路,又数次东山再起,朝廷为了将其剿灭不但动用了百万规模的大军,更还耗费了天量的银钱。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物竟就突然没了。
想到这里,曾、杨二人不由对视了一眼,待刘文秀的情绪略略稳定一些,便由曾英问起了详细情况。
此时的刘文秀虽似因张献忠之死而有些哀伤,但这番询问本也在情理之间,他略一调整便将前因后果全都说了出来。
据他所言,大西军因两番夜袭而取得了绝对的优势,但当张献忠正有心一鼓作气拿下七盘关时,后方山路却在连番轰鸣之后被滑落巨石彻底阻断。
很明显,这等轰鸣除了巨量火药之外便再无出现可能,大西军虽不晓得清军如何做到,但军心士气却也因此而彻底落到冰点。
后面的事情自然不难想见,清军主力突然向终止铺发起了全面进攻,一番恶战之后不仅大西精锐全军覆没,便连张献忠、孙可望、艾能奇三人亦死在了乱军之中。
“某本想一死了之,可麾下还有那么多随义父征战多年的兄弟..............”
随着刘文秀颇为悲怆的话语声落下,杨、曾二人对视一眼却不由各自在心中盘算了起来。
他们对张献忠之死自然喜闻乐见,若非刘文秀还在跟前,说不得他们便要弹冠相庆。
只是这么一段颇为复杂的过程刘文秀也仅只用了三言两语而已,他们却也不得不强自按住心中喜悦,调整情绪接着问了起来。
“刘将军节哀,八大王也算是一世人杰,殁于战阵倒也算不得辱没,只是不知是何人断大军后路?刘将军可曾探查一番?”
“当是达州守将刘进忠,也不知他是怎么与鞑子取得的联系。”
“达州守将?”
“嗯。”
再次得到刘文秀的确认,曾、杨二人便将自己的经历与张献忠之败联系到了一起。
曾英北上之后的第一个驻扎地点便在达州左近,在杨展赶到之前他甚至还因摸不清达州驻军的动向而迟迟不敢有所动作。
此时刘文秀所言不但解了困扰许久的疑问,有关张献忠身死之事的可信度亦因此而高了许多。
“二位知道他?”
“也不是........就是..........”
待听刘文秀问来,他们便将有关达州驻军莫名消失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随后刘文秀沉默良久,最终却只能极为悲切地说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若我不是只顾着前面,这逆贼如何能.......陛下!!”
“刘将军莫要如此,鞑子谋算极深,那逆贼又处心积虑,这怪不得你头上,切不能太过自责啊。”
“对啊,八大王的仇还需刘将军你亲自去报,切不可自责过甚啊。”
许也是两个莽汉子不会安慰别人的缘故,本还极力克制的心中哀伤的刘文秀却在听到他们的话后直接嚎出了声来,而他们两个却也因此而乱了方寸,仅只是手足无措地立在一旁。
倒也是刘文秀晓得分寸,那哭嚎声也只持续了七八个呼吸便被他生生止住,其后他抬起已然红肿的双眼看向杨、曾二人,而他们则狠了狠心接着问了起来。
“未知八大王尸身可曾抢回?”
“未知广元现下如何?”
话音传出,他们两却同时瞪了对方一眼,显然是觉得对方的问题略略过分了些。
不过刘文秀也不知是情绪剧烈波动的原因,还是将要寄人篱下的缘故,他对于这些却没有表现得太过在意,只是用手背沾了沾眼角便一道答了出来。
“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