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间情形之外,却也只能尽最大可能将身子往前探去。
“打起来了!定然是援军!”
打起来了?
就当万元吉心中焦急之时,也不知哪个眼神好的兵卒高高喊了一声,待他依着此言仔细分辨一番,却见清军营寨边缘似是真有战斗发生。
只是...........
不应该啊。
他自不是个擅长带兵的,可凭着这一年多的经验却也晓得散出斥候的重要性。
按他想来,自己都能明白的道理,似阿济格这等沙场老将也该明白。
可现在这股来路不清的“明军”竟在光天化日之下突到了清军营寨附近..........
莫非有诈?
心念及此,万元吉本还略微激动的心情顿时冷静了下来,紧接着便有一个个例子浮现在了脑海之中。
“传令赵印选,无我军令,万不可擅动。”
话音落下,自有兵卒去城下传令,其后万元吉虽又将注意力投到了远处,但他此时的心绪却与先前有着天壤之别。
时间不对,方式不对,再加上清军迟缓的反应,这一番怎么看都似是在演戏。
他很清楚,现在的赣州城中就没有不希望援兵到来的,可与此同时,这等情绪也会成为清军的突破点。
若真那路“援军”杀至城下,自己又该如何选择?
“破了!破了!援军攻进清军大营了!”
正当万元吉心中万分纠结之时,先前那兵卒的声音又一次在城上响了起来,而当他定睛看去,果然看到两军相接之处已生了变化。
太轻松了。
清军已扎营半月,哪怕最初营墙兵不牢靠,但到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该如此轻易便被突破。
如此想来,这番援军破营便有大半乃是演戏。
可要是..........
可要是来者真是“援军”,那这也有可能是鞑子想要将其一举歼灭的陷阱啊。
随着一个个念头生出,万元吉脑中已经乱成一片。
他能想出一大串“援军”为假的证据,但也能找出些“援军”为真的理由。
归到根里,作为统兵之帅便得根据纷繁复杂的信息迅速做出决定,而他这等未经战阵历练的文官又怎能从中甄别出哪个为真哪个为假?
对于万元吉的纠结,已然攻入清军大营的胡、张二将自是不知,现在的他们虽已攻入了清军大营之中,但面对诸般诡异却已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按着最初的定计,将才与他们战过一场的清军当已返回大营,而他们则会紧随其后,趁着这个短暂的空档发起进攻。
表面看来,这是胡、张二将的取巧之法,但在内里却是无奈之举。
夜里发起进攻自然成算较大,可黑灯瞎火的,城上又怎能确定他们的身份?
若城上真不敢打开城门,那么他们这支疲军势必会被鞑子堵在城下,届时...........
不过这个时机终也刁钻的紧,王得仁所部返回大营才只一阵,他们便紧随而来。
面对突如其来的明军,清军自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如此情形之下,胡、张所部甚至在突至四五里处才有斥候得以脱身,待他们对清军大营发起攻击之时,鞑子也不过堪堪组起阵势而已。
后面的事情自也在他们预料之中,清军那由木桩围成的营墙在峒人各式战斧面前并没能坚持多长时间。
可在他们突入清军大营之后,意料之中的血战却没有出现。
当面清军不但没有拼死拦截,更还一触即溃。
到了这时,不管胡茂祯或是张安都已察觉到了不对,可他们麾下的人马已有小半入了清军大营之中。
哪怕前面有刀山火海等着,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杀过去,否则一旦露出半点退意,那么等待着他们的也只有在溃败中被全歼了。
“你往前!我断后!”
跨在战马上的胡茂祯,在杀至张安身前便大声喝了一句。
此时步卒们已将前路让开,冲在最前的兵卒皆为骑军。
这等情形之下,莫说素来都是徒步作战的张安能不能追得上,便是真追上了又岂能指挥得了胡茂祯的部众?
“你去!咱追不上!”
顺手劈翻一名清军,张安看也不看便对胡茂祯喊了一声。
战局到了这等份上,他自然也已明白八成是入了对方的套,可现在两人都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除了竭尽全力杀穿清军大营之外便无别的生路,他就算要与其计较一番也得挨过这一遭,又怎会在这个档口闹出事端。
“行!某家说到做到,待杀穿敌营定回来接应!”
话音落下,胡茂祯便策马去追麾下骑军,只是在此过程之中他总免不了回头看看张安的处境,显然在心中也存着一份内疚。
可他终也是厮杀了大半生的人,自知在这等节里需得集中心神,待到追上前面骑军之时,他心中旁的情绪却已消散大半,剩下的便只有如何杀穿清军大营。
“转向!”
沿着营中大道奔了百十来步,胡茂祯便见一道由拒马、路障组成的防线,紧接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