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旁的手段之外,将其道德上的优越感彻底击碎却也是必要的。
那么问题便来了,在这个时代还有什么是比致君父身死被俘杀伤力更大的吗?
“诸位多是自万历年间便已入仕的,难道就没想想国难接二连三,责任就全在父皇和弘光吗?”
“臣万死!”
“臣万死!”
“臣万死!”
“臣万死!”
一顿无差别攻击之后,堂中诸臣立时跪成一片。
若在平常时节,朱慈烺定会忙不迭地前去搀扶,可此时他却对此恍若未觉,怔怔地看了半晌之后才又说道。
“众卿皆言应天能守全赖本宫坚持、将士用命,可若诸臣在后面不顾大局,只管斗死意见相左之人,那本宫便是有百万雄师又如何能当得住鞑子一阵?”
“臣死罪!”
“臣死罪!”
黄道周与朱大典二人再次请罪,朱慈烺却仍然不理他们,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
“当年诸多能臣干吏皆因党争而亡,便是黄先生与朱先生亦深受其害,难道众卿还未吃够党争之苦吗?”
当年黄道周便曾因当真而险些送了性命,之后却在坚持“君子不党”的基础上提出君子之党与小人之党。
朱大典更曾因党争而被诬陷“纵子交贼”,其后亦是因党争与他极厌恶阮大铖合为一党。
在朱慈烺看来,作为受害者,两人当对党争深恶痛绝才是,可当争斗的机会摆在面前时他们却仍能抛开事实,只管从道德、过往上给予对手致命一击。
这让朱慈烺不由想发出一声呐喊: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话说到这里,众臣如何还不明白殿下之意?
只是这延续了多少年的东西又如何会因他这几句话而有什么改变?
这一点朱慈烺自然是清楚的,他亦知作为王朝末年社会矛盾总爆发的表象,若不能将利益做大,那么党争必然持续下去,甚至于越演越烈。
可一分钱便能难倒英雄汉,想将利益做大又岂是说成便能成的?
眼下情形他也只能将其暂时压制,等情势好些再另寻他法。
“今后议事只能就事论事,若再扯有的没的,休怪本宫下手狠辣,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