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如霜,知道自己不得不将嫁妆还给方菱后。
便找出了孙氏留下的嫁妆单子,亲自一一核对。
核对了,足足有两个时辰,才对了个大概。
嫁妆中有不少东西她都送给了娘家贴补兄长他们了。
给吕幔青他们的东西不多,而且要拿回来的话也简单。
可娘家兄长那边便不好办了。
先不说拿不拿得回来,就算拿回来了,那她便再也没有娘家这个靠山。
她又无儿无女的,再没了娘家人,那她该如何是好?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不去惊动娘家人。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掌管着国公府的中馈。
手上攒了不少银钱。
实在不行的话,她还可以去向吕幔青要回平日里,她贴补给她们院里的银钱。
到时候嫁妆单子上缺的东西,她就折合成银钱,还给方菱应该也是可以的。
夜已深,吕如霜却无法入眠。
在屋里坐了一夜,直到天明。
第二日,她只简单梳洗了一下,便起身要去邀月院找吕幔青母女。
可房门还未迈出去,便迎面撞上了吕幔青。
“你来得正好,我原也是要去你院中。”
吕如霜说着,便将侄女往屋里让。
上了茶,将下人打发出去。
吕幔青先开口,
“姑母,能否借我一万两银钱急用?”
吕如霜闻言,喝茶的动作顿了顿,
“前几日,你不是说方菱会丢尽脸,再没脸嫁人吗?”
“怎么,最后却是月儿没了脸面,最后要去给恭王做妾。”
“那方心月反倒是又被指给敬王,依然是准王妃?”
吕幔青讪讪一笑,
“原我们确做了万全的打算。只是那方菱太过狡诈。”
“不过,我们月儿也是怀着皇家的子嗣的。”
“到时候,月儿进了恭王府,也算是有好前程。”
吕如霜冷笑,
“好前程?做妾的好前程?”
吕幔青听了这话,便不乐意了。
她瞬间拉下脸来,
“姑母这话就不对了。”
“我家心月虽是去做妾,但至少也是恭王殿下的妾室。”
“而且凭心月的本事,只要她能进恭王府,必会有好前程。”
吕如霜皮笑肉不笑,
“希望如你所言。”
她现下可管不着方心月日后能否有好前程?
她只知道,方菱现下是敬王看重的人。
而且,方殊明又将她这个女儿护得像眼珠子似的。
若她不将孙氏的嫁妆还回去,那她估计没什么好果子吃。
吕幔青又开口要银子,
“姑母,您借我一万两银子吧。”
“到时候等心月进恭王府站稳了脚跟,必定会将银子双倍奉还。”
“而且会记得您的恩情,日后必定加倍孝敬您老人家。”
吕如霜可不吃这一套。
这种空手套白狼的话,她可不会上当。
她可是也听说了,昨日皇上将丞相府嫡女赐给了恭王为妃。
那丞相府嫡女,是出了名的骄纵跋扈。
她做了恭王妃,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妾室在恭王府站稳脚跟?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她也不想跟吕幔青撕破脸。
她笑了笑,
“不是姑母不肯帮你。”
“只是我现在自己都缺银钱。”
“方菱逼着我将孙氏留下的嫁妆交还给她。”
“今日是期限,我还想着你将我从前贴补给你的那些银钱先还我应急。”
吕幔青听了这话,立刻坐不住了。
她猛地站起来,
“我哪来银子还你,我连帮衬女儿的银钱都没有,哪还有多余的钱。”
“姑母,你掌管中馈这么多年,手上捞的油水可不少。”
“应该多少银钱都能拿得出,怎么会没钱?”
这话一出,吕如霜瞬间整张脸变成了猪肝色,
“你放肆?”
她狠狠一拍桌子,怒瞪着吕幔青,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小心我让人拔了你的舌头。”
她也是被吕幔青这个蠢货气糊涂了,也顾不得平日慈爱的形象。
说话时,脸上的表情像是要吃人。
吕幔青被吓得一愣。
可想到自己女儿的困境,她又不得不继续开口,
“我说的可都是事实。”
“平日里我也帮着你办事,从中也能得到不少好处。”
“不过,我拿的都是小头,一年下来不过得个一两千两银子。”
“而姑母可是能得一两万两都不止的。”
“十几年下来,你手上少说也有十几万两银子吧?”
“就借我一万两也不是什么大事,您又何必如此绝情,闹得不愉快?”
这一连串的话,直接把吕如霜气得嘴唇都在哆嗦。
她这些年管理中馈,确实得了不少好处。
可对娘家的贴补也是不少的。
现在,她手上不过三五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