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建起的农庄早就成为流民探寻的目标了。
阿四回想门外的人群,再想想农庄以及外头为数不多的田地,这本就在猎场附近,多是森林,根本不能种植太多棉花,而她手中能用的财帛也不多。也就是说,至少在种植棉花期间,她不能收太多的人。
阿四艰难地和姚蕤一起算账,围着老裴相特地送来的农书,掰着指头算来算去,最后决定先收下五十个人。
农庄的管事是熟手,与其她人围在门后,慢慢拉开大门,再向屋外的人喊:“只要女人,一个个进来,都不要急。”
于是,欣喜欲狂的流民一个接一个地跨过门槛,而剩下的人越发躁动。
在大多数的女人尚且不收税的大周,女流民少之又少,更多的是无处安置的男人。人一旦失去赖以生存的土地,剩下的财产就只有人本身。他们在争取“卖身”给农庄的机会,也在愤恨自己为什么失去了这机会,为这份不公对身边人乃至于农庄的门墙大打出手。甚至于,对农庄内的人起了坏心。
外面的人当然是想要活下去,这些人甚至未必知道阿四开出来的条件,但只要能得饱食安寝之所,便是卖身契,他们大概也会签下去吧。
这大概就是赵家人的矿山能够轻易招来人手的原因。
这一刻阿四是有些割裂的,她知道以外面的两三百个流民不足以对自己造成损害,有着深切的隐忧和淡淡的厌烦感,她既怜悯,又动摇。
阿四甚至有些惊讶于自己的漠然,外面鸡飞狗跳的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