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今安定定地看着裴晏礼,他想不通他到底是怎样将这两件事关联在一起的,当年先帝也曾想过为他赐婚,只不过后来先帝驾崩了,这事儿便一直搁置下来了。
当年他是先帝最宠爱的儿子,是英勇无比的镇北将领,是受人追捧的十一皇子。
所有的一切在先帝驾崩以后都变了。
当今陛下也做过样子,想给他立王妃,但左右是怕那女子的家族太过于庞大,会威胁到他的地位。
若是简简单单随便封一个女子当王妃,那又不符合规矩,会被天下人诟病,最好的法子便是像如今这样拖着。
“我现在这身子可能没几年活头了,若是娶了人家的姑娘,岂不是害了人家?白害人家守几十年的活寡。”裴今安轻咳一声摇了摇头。
裴晏礼轻笑一声,“皇叔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旁的不说,就说这上京便有多少官家小姐想嫁给你,那是她们的福分,多少人是求着盼着您,您可莫要妄自菲薄。”
裴晏礼心想,真是个老狐狸,若不是上辈子北襄进犯还是他出面平定,在战场上以一敌十,他如今便信了这番说辞了,只可惜,被骗过一次后他断然再不会被骗第二次了。
裴今安不在意的摆摆手,“罢了罢了,我觉着我独身一人倒是甚好,太子殿下莫要再担忧我了。”
裴晏礼垂头一笑,“孤小时候皇叔便是独身一人,如今孤都快成亲了,皇叔还是独身一人,孤这心里到真是过意不去。”
“你要成婚了?”裴今安的声音有些偏冷。
“怎么皇叔是不知皇爷爷为孤同林将军的女儿赐婚的事儿吗?”裴晏礼有些惊讶问道。
“自然是知晓的,只是没想到竟然这样快,一转眼你们二人都长这么大了,已经到了快要成婚的年纪了。”
“皇叔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您不过就比孤年长六岁罢了。”裴晏礼垂头,有些羞涩道,“泱泱才回上京,孤同她许久未见,想为她接风洗尘想给她准备些东西,不知皇叔可知晓姑娘家收到什么东西会欢喜?”
裴今安怔了一瞬,“你是知晓的,你皇叔我自小没有同什么女子亲近过,这些哄小女儿家的本事自然也是不会的。”
“那当真是可惜了,待得空了孤自个想想办法。”
裴晏礼低垂下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寒意。
上辈子裴今安和林听晚之间的事,他再清楚不过了,不论如何这辈子一定要阻止两人相识,绝不能重蹈覆辙!
“跪在——”林明谦手里拿着长鞭,怒气冲冲地看着林钺鸿。
“爹您不是不认我这个儿子了吗?怎的还家法伺候?”这一刻林钺鸿突然感觉哪怕他被逐出林家,都好过挨鞭子,林明谦就打一下,便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你你你……”这一下给林明谦气得够呛。
宋映月狠狠的瞪了林钺鸿一眼,上前拍着林明谦的背给他顺气,“老爷别同他一般见识,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当。”
说罢,她俯在林明谦的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
“你别劝我,你怎么劝我都没用,我今儿就好好教训教训他,他竟然敢挑唆妹妹?”
林钺鸿瞬间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林明谦,他一直都知道林听晚是不会背刺他的,她没有这么损。
所以这一切都只是林明谦自己的臆想,他将这个帽子扣到了他的头上,“你别太离谱行吗?”
眼看他要挨打,林听晚马上站了出来诚恳道,“这次是我求哥哥帮我的,并不是他挑唆的,同他没有任何关系。”
林明谦确是不信,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林钺鸿转头看着林听晚时却温柔无比,声音也柔和了不少,“泱泱若是你哥哥威胁你,你就同爹说,爹今日定然会为你做主,你可莫要害怕。”
“我没害怕,只不过这事儿当真是因为我好奇想去见见世面罢了,你也是知道的,哥哥一向最疼我了,我提出来的要求他当然不会拒绝的。”
闻言林明谦眯了眯眼定定地看着她,“泱泱你说的这些可都是真的?”
“是真的!是我提前好些日子求哥哥帮我的,还请爹莫要再跟哥哥生气,此事都是我不好。”
林明谦眼神复杂,“泱泱,爹不会平白无故地不让你去贺府,至于为什么我已经同你说过了,你为何要这般一意孤行?今日幸好没有旁人看到你是你娘先看着你了,若是今日被有心之人瞧见传到了陛下和太子的耳朵里,你应当如何?”
到底是自己儿子刚才林明谦将屋里的下人都打发了出去,怕旁人看了林钺鸿的笑话,如今这屋子里只有他们一家。
林听晚跪到了地上,“爹,我不想嫁给太子殿下。”
“泱泱你在说什么呢?”宋映月大吃一惊,“这话可不能瞎说。”
林听晚坚定的摇了摇头,“爹娘,我知道这个婚事是先帝赐下来的,可是从来没有人问过我愿不愿意,虽然这话说出来有些可笑,可我到底是个人。”
“我不是个物件,而且爹爹救驾有功,但我并不觉得这于我而言是赏赐与爹爹而言是赏赐,东宫未来会有多少女人,我不知晓,可绝不会少,爹娘我觉得那样的生活暗无天日,我不想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