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泰十四年冬,这是个注定要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年份。
宗室柱石陈王、淑成公主率十三名景氏亲王公主,披发跣足前往太庙哭拜。
这个举动直接将白丞相推至风口浪尖。
宗室哭跪太庙,此举一出,雍王之死即使与他无关,未来史书之上,也必定会留下他白诫威逼皇权、擅杀亲王的浓重一笔。
精心维护多年的声誉,至此算是毁于一旦。
令白丞相焦头烂额的事不止这一桩。
仅仅数日之后,白丞相心爱次子的脑袋挂在了距离京城三百里外的琼台山脚下,连带着的还有数颗琼台山的脑袋。悬挂人头的那面白墙上,以血书龙飞凤舞写着琼台山勾结朝廷权臣,忝为白党门下走狗。
正道名门与白丞相的合作,本是一桩极为隐秘的事。而今这脑袋一挂,却将所有暗地里的交易翻出来摆到了明面上。
“事已至此。”他的长子苦苦劝道,“父亲,等不得了!”
白丞相终于露出了难以掩饰的疲态。
声誉受损、爱子惨死,无论哪一件事都是打击,使他显得更为衰老。
但他的声音仍然沉着,神态依然镇定。
尽管他看上去那样年迈,但当他负起手时,一种难以描摹的气势便出现在了他身上,唯有巍巍如山四个字能够形容。
“皇帝快死了。”白丞相淡淡道,“就在这两日,准备着。”
长子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喜色,那喜色中还带着一点隐隐的忐忑。
三日之后,皇帝再度下旨,传召宗亲重臣入宫,于议政殿正殿议事。
这次奉诏入宫的不止是宗亲与保皇党,而是朝中所有重臣。
当着殿内宗亲朝臣的面,皇帝再度亲口要求传位衡阳公主,只是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