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江雪溪稍稍僵住。
他的目光垂落,落在景昀冰白近乎透明的侧颊、血色淡薄的唇角,以及蝶翼般轻轻闪动的睫羽。
还有睫羽抬起的刹那间,那珠光般流转,朝他瞥来的目光。
只在这短短的瞬间,江雪溪尚未回神,景昀已经回身坐正,任凭江雪溪继续为她梳理长发。
顷刻间江雪溪心底生出一种非常诡谲的熟悉感,他五指微微收紧,攥紧了掌心的发梳。
他凝视着镜中的画面,恍惚间有种时空倒错混乱的茫然。这幅景象好似曾经上演过许多次,以至于落在江雪溪眼底,竟然丝毫不觉突兀生疏。
一个荒谬的念头忽然从江雪溪心底冒了出来。
他放下发梳,拈起一枚珠花,簪在了如云的乌发间。
与此同时,江雪溪的目光始终望着那面镜子。
镜面倒映出澄澈的影子,镜中的江雪溪平静地回视自己。
镜中的景昀,也同样平静地注视着他。
她的神情非常从容。
江雪溪挽起了她最后一缕未曾梳起的发丝。
他的指尖悬在景昀后颈之上。
江雪溪记得,淑慎曾经禀报过,景昀并不喜欢长乐宫宫人为她梳头。即使晚间睡前,宫人为她拆解完繁复的簪环,也要立刻退下。
修行者、习武者,往往对关乎自身生死安危的命门格外在意,不容他人轻易触碰。
镜中,景昀的神情从容依旧,毫无变幻。
——就好像,她对江雪溪的举动异常熟悉。
.
车辇缓缓停下。
“五皇子到了。”皇帝身边的内侍笑着迎上来,目光在景昀身上微微一顿,“景姑娘。”
景玄真这个名字,在宫中算不得隐秘。
宫中近来不乏风言风语,五皇子金屋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