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不白却暧昧不清的言辞,他十分无奈。
如果周子青胆子大一点,不管不顾地把话说开,云飞扬虽然会感到愧疚,也会委婉表达出自己的态度。
问题就出在这儿,周子青胆子太小,心思又敏感脆弱。云飞扬并不觉得自己对他与别人有何不同,可架不住人家总会夸大几分,甚至十几分。
云飞扬有位忘年交,曾经如此评价他:
“你这人,在江湖上的‘仁义’名声过大,性情又太过温和。你不仅有耐心还足够细心,又爱照顾人,总能顾忌到常人难以觉察的细微之处。”
“你若长得丑些还好,可偏偏又生得如此俊俏……”
“江湖上悲惨之人不胜枚举,你能顾及到所有人吗?听老夫一句劝,越是凄惨的人越是贪债的,你对他们越好,欠下的债就越多。”
“将来,苦恼的还是你自己。”
当时的云飞扬对此并不以为意,他又不是对谁都心软,江湖上那些邪魔外道,他杀的一点儿也不少,心里还觉得那老家伙太过冷血。
不过,他交朋友向来不以自身为标杆,二人至今仍是至交。
如今……唉,悔不当初,不听老人言啊!
心中感慨,云飞扬也清楚,自己这心软的毛病,就像爱管闲事一样,都改不了。
就像现在,心细如他,立即察觉到周子青小动作下的忐忑与莫名的期待。
他能怎么办?
只能继续装糊涂呗,毕竟人家并没有向他表白。
“你习武伤了身子,本就弱了些,大家多照顾几分也是应该的。就像……呃,我是说,天晚了,你不能熬夜,早些歇息吧。”
他本想说就像木婉儿,可想到木婉儿毕竟是伶人,他不在意,可心思敏感的周子青肯定要误会。
“哦,好吧,云大哥也早点儿睡。”
周子青有些失望,可仍旧听话的起身朝门口走去。
刚到门口,又突然转身说道:“云大哥,我知你心善,对谁都很好。可木婉儿毕竟是伶人,你与她接触太多,难免影响你在江湖上的名声……”
“子青。”
云飞扬神色严肃了些,周子青赶忙道:“我就随便说说,没其他意思。云大哥你……唉,算了。”
说道最后,周子青懊恼得一跺脚,离开了。
云飞扬无奈地摇了摇头,正准备关上门时,突然耳边传来了一个略带熟悉的调笑声。
“哈哈,这是又惹下风流债了?我们侠义无双的清风剑,魅力不减当年啊!啧啧,还是位秀气的小郎君,稀奇,真稀奇!”
云飞扬闻声望去,当即笑道:“原来是崔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快快请进,你我好生喝上一杯!”
“算了吧,我来找你可不是为了喝酒。”
说着,一位身着紫衫的英武男子从门外走来。
坐下后,他嘴里不依不饶地说道:“还有,你可别再叫我崔兄了,被家父听到又得抽我。”
“哈哈,都说了,咱们各论各的,崔老哥身体可还健朗?”云飞扬一边给他倒茶,一边问道。
“壮得很!一顿三碗白米饭,比我吃得还多。话说回来,你怎么有空来江南了?既然来了,怎么不去我家?幸亏我提前知道了,要不然又得挨揍。还有,小妹一直念着你呢!”
紫衫男子说个不停,尤其最后一句,听得云飞扬头都大了。
“咳咳,并非过门而不入,我有一些要事在身,不好过多打扰……”
“少废话。”
紫衫男子不客气地打断道:“不知道便罢,既然你知道了,你必须得跟我回崔家一趟!”
“好好,明日我便登门拜访,总行了吧。”
云飞扬本就是爽利人,虽说周父之死极可能涉及世家,暗地里调查更稳多些。不过,也无所谓了,崔家老太爷与他是忘年交,虽不是嫡支,在崔家地位却不低,说不定还能帮上忙。
见云飞扬欣然应允,紫衫男子非常高兴。二人也不饮酒,对着一壶茶畅聊了整整一个时辰,直至夜半子时,才堪堪分开。
二日清早,身着竹纹白衫的云飞扬,打算带着周子青去拜访崔家。然而,刚一推开门,他听到了一阵悦耳的鸟鸣声。
“嗯?”
知道如何召唤庆庚鸟的人可不多,数来数去,也想不出这个时候会有谁传来讯息。
“咦?竟然是他!”
看到那熟悉的带着独特韵味的飘然字体时,云飞扬心中微喜。等看清具体内容后,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
“鳌山有仙骨,古道葬奇书?”
看到‘仙骨’这两个字时,云飞扬内心涌起的并不是‘世上有仙’的震惊,而是一种不太美好的预感。
这是他与生俱来的直觉,十分精准,几乎从未出过错。
更可况,这是那人传来的。
这十多年来,双方虽然从未见过面,且一直是对方单方面联系他,但单从那飘逸的字迹就能感觉到,这个人一定是气质非凡、值得深交的君子。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十年了,竟不知你是谁,悠悠我心向往之,恨不能把酒言欢啊!”自我得意般矫情两句后,云飞扬把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