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姜晏乔知道了谭公公要杀她的答案。
可惜:“这个笑话不是很好笑。”
谭公公太过想当然。她闯入宫中是想弄明白真相。虽然被杀的真相到现在显露了出来,带来了更多谜题。
她认为:“要是谭公公没能报仇成功,反而被我一下子气死在轮椅上。会比较好笑。”
谭公公阴毒的眼神落到公主身上:“咱家便是死,也要殿下作陪。”
姜晏乔这才低声呵呵笑起来:“谭公公,那你亏了。哪怕我们都死了又活,往后我一命都不会损在你身上。”
“我可找到你了。”
如此奇怪的
话,在这绷紧的场合里没让人多思多想的空。旁人只当公主太过畏惧?_[(,人有些发疯。
孟皇后维持着后宫之主的威严,没有失态。她语气无一丝颤抖和畏惧,站在宫殿中央,手按上了公主的肩膀,不让人再说胡话。
她质问着关键:“谭公公,你义子无数,我何时杀过?”
“娘娘是记不得了。”谭公公居于门口,挡住了所有人出入。
他说着前尘往事,带着深刻的恨:“咱家后来若是没有无数义子遮掩,又如何能居于御前,得到如今这机会。”
“今日,还得让娘娘回想回想。泰昌七年,大皇子逝去,宫殿上下宫女与太监,一律给大皇子陪葬。”
宫女和太监们被抓后,嘴被堵住。屋内哭啼声隐下,成了呜咽哽噎声。
孟皇后不愿去回想当初的痛苦,哪能记得当时的小太监是何人,又和面前的御前太监有何种关系。
谭公公的话如同在阴湿中扭曲爬行的蛇:“那会儿咱家不过是个二品太监。”
“我那义子喜岁十三岁入宫,聪明伶俐。名字吉利,有幸跟在大皇子身边。生死有命。大皇子的命贵。人走了,得带上伴儿。”
“他和殿下一样颇有孝心。这宫里审讯的时候,是一声不敢提咱家,生怕给咱家招麻烦。他走的那会儿,咱家还在伺候主子。”
“咱家的命贱,可也怕寂寞。走啊,也想要带上伴儿。别人带的伴儿随性些,咱家要带的伴儿,想讲究点。”
孟皇后冷声:“你做梦!”
谭公公说着公主:“不如咱家问问殿下答不答应。殿下若是应了,咱家护着娘娘今日周全。想来殿下孝顺,该明白事理一些。”
姜晏乔很难分辨自己是不是因孝心,挡在了母后身前。她现在实在只能朦胧感知到那些情绪。
父皇让人杀了何悠素,母后又因光哥哥害了喜岁。这世上有因有果,终是巧合在这一日,聚到了她身上。
姜晏乔感受到肩膀被母后的手紧紧抓着。母后不想让她出头,不想让她去偏信谭公公的话。
如果父皇和母后有重来的机会。以两人的性子来说,他们还是会杀人,说不定会选择处理得愈加干净,免生事端。
她还是说了:“命有贵贱。谭公公念着喜岁那么多年,是因在喜岁心里,谭公公的命贵,在谭公公的心里,喜岁的命贵。”
“我这条命贵,是因在父皇母后心中贵。我命由父皇母后赋予。我享受了十六年公主该有的锦衣玉食。”
姜晏乔开口:“他们杀了人,反在这喜庆日子里害了我。我不喜父皇和母后随意杀人。”
她肩上母后的手一点点攥紧。她怕是被母后捏出了青紫。
“谭公公同样不喜我父皇母后的行为,却变成了我父皇母后那样,罔顾人命,牵连无辜。”
姜晏乔:“我不一样。我不喜欢,便不要做父皇母后做过的事,成为他们那样的人。”
他们爱她,用的是他们的方式。她也有自己的方式。
“古有剔骨还父,削肉还母。我今日一条命,自可以为父皇母后而死。”
她伸手将母后的手扯开,快步走向谭公公。
“永乐——”孟皇后猛地想拽住女儿,却被突然上前的两个侍卫拉扯住,“永乐——”
姜晏乔走到谭公公的面前,向谭公公身边武将讨要剑:“剑给我。”
谭公公犹疑盯着她,不能相信她真能做到所谓为母后而死。
姜晏乔乐出声:“谭公公胆子小,不信。”
谭公公出声:“给她。”
姜晏乔拿起了剑。剑的光亮入了她的眼,被她手腕一转,用全身的力气穿透谭公公的身躯。谭公公猛地一弹,无用。
剑将谭公公和轮椅串了起来。
姜晏乔漫不经心笑起来,笑声在宫殿里蔓开:“哈哈——一码归一码。”
“我可以死,但谭公公,你既要我死,便是有辜,我哪能让你如意。”
她很快感受到自己的身子也被贯穿,身后传来母后的尖锐叫声。她察觉不到疼,仓促起身,回望过去,诧异发现本该被拘着的母后,不知道何时的本事,挣脱侍卫,抢了侍卫的剑。
母后头冠歪曲,在宫殿中挥舞着长剑,满脸泪水朝着自己奔赴而来。
从这一幕看,她真像母后啊。
姜晏乔朝着母后笑开,如她年少学步奔赴母后时,母后露出的笑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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