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是抵不过好奇心,这时候又不好太过火议论,全在偷偷摸摸小声嘀咕。
“该不会是那个人吧?”挤在中间的一个不知道哪家老道掳着胡子不解蔑眼道。
“哪个人啊?”身旁膀大腰圆的员外夫人耐不住性子急躁发问:
“牛鼻子话说明白点儿!”
“他们家二弟子啊,就害死他师哥那人!藏得这么严实一点儿不漏肯定有猫腻,且是白日擎伞,除了他还有谁!我看他帽子摘了定是头白发!妖人之躯害人无数,四处追传得沸沸扬扬,更何况提供线索者赏金千两!”
“多少?!”
“黄金千两!”
“哎呦呦呦……”员外夫人生得糊涂人倒是精明,连连摆手信不过这三脚猫老道:
“那绝不可能,真这么可怕他还回来干嘛,不得藏起来啊,哪儿有天上掉黄金的道理。”
止不住身旁耳朵尖的一传十十传百,人群中窸窸窣窣全是 “千两啊,黄金千两!”
“说这人值千两金子呐!”
“这老道士不就是技不如人还来看人家下菜碟的,他说的话你们怎能信了。”一位满脸胡茬抱着刀的江湖刀客无趣一答,
可把那老道气得鼻歪眼斜,当即不顾眼色大声反驳道:
“怎么不信!你们都是眼瞎看不见给他撑伞那个灰头发的!那是凡人能生出的头发吗!那他娘的是个妖!就是那祸世的大妖!”
众人一哑,旋即再度议论纷纷,语气全成了夹着惊悚的阴阳怪气!
“你别说……还真的……”
“也太吓人了吧……”
顾清池脑内恍然轰鸣,任周围再是议论纷纷都站不起身,发不出话,
只借内心震恐骇然手脚并用蹭退几步,又在拉开距离后隐约看清大帽下男人隐忍痛绝咬死牙关,双眼紧阖。
“你……”
大帽下那人的脸再低几分,嘴唇摩挲片刻。
——“对不起……是师哥无能,没能带他回来。”
——“对不起啊,是我害了他。”
——“清池啊,对不起……”
野山草木簌簌,顾清池在片刻懵然后猛地回神,快爬几步直冲过去双手扯住顾望舒衣襟狠狠扯到面前!
“假的是不是,檄文假的对不对!你不是那种人的,我知道的,你不是……大师哥也并非你害,一定是另有隐情!对吗!师哥!你说话啊!我要你亲口说!!!”
顾清池扯得猛,摇晃间摆掉顾望舒大帽,藏着的银发遽然铺撒一片,趁日光入眼前一瞬艾叶急手举伞遮了他一片阴。
四周倒吸冷气的呃音抽得响亮,竟还真如了那老道所说,真就值了黄金千两!
顾清池旋即哑然,僵硬挪了视线到艾叶身上,赫然起身。
——堕入妖道,引大妖祸世……
“难道说……那妖是你……!”
身后从下传来个带着紊的弱声:“清池。”
和直叫顾清池陷入绝望的一句,
“檄文,不假。”
这清虚观的青年掌事也只在畏缩须臾后当机立断,回身捞起已然失魂落魄的顾望舒快步登上进观石阶!
力度之大,几近成了活生生扯着人往上跑。
踏过无数次的九百九十阶,此刻踩在脚下,全成酸涩。
顾望舒惊愕间看顾清池不带一丝犹豫,决然到强迫着着他快步一迈三阶的跨行,惯于数阶的顾望舒当下根本无暇关顾,
甚至于不知他这一向温雅师弟哪来这么大力气和冲劲儿,拽得自己踉踉跄跄险些跟不上!
“清池,清池!你这是在做什么!”
顾望舒终于是缓不来气,气喘吁吁惊恐发问。
哪知顾清池却是头都没回脚步不地扯他快走:“你怎还敢回来!”
顾望舒以为他是对自己怀恨在心,倒也荒唐一笑,摇头道:“我就是来送他回家,就走,就……”
“四大法门的檄文铺天盖地,你这时回观岂不就是正会叫他们逮个正着!”顾清池脚步片刻不敢放慢:
“现在马上随我回去收拾行囊,我给你开暗道封山阵,艾叶兄不是腿脚极快又可御风吗,让他抓紧时间带你走!”
顾望舒蓦然迟钝了。
紧接着难以置信道:“……清池?”
顾清池未予理睬,自顾自不停道:“先离开这,山门下见了你的人太多——”
“你…你不恨我。”
顾清池一滞,骤然回身时已是双目盈盈:
“事至如今我还恨你做什么!”
“既然大师哥已经不在,能称得上兄长的就只有你!我信你不是做的出那档事的人,也不信艾叶兄是屠城害人的妖,定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被逼无奈——我不能……我不能连你也没了!”
“不管你是抱着什么心思归观,你肯回,就说明内心清明并未成邪,说明你还是我师哥!更断不能让你送命在这儿!”
顾清池转而掠过其师哥震惊的双瞳,直对身后遥遥紧赶慢赶追着的顾莫怒吼!
“顾莫!追什么追!还不快将山下见过你二师哥的人全都统制起来!谁也不准报信!”
“——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