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国皇室一直都对我们大邺虎视眈眈。前段时间淳于修更是亲自潜入了我的府邸。如今是多事之秋,你……”
说到这里,皇甫离歌就有些欲言又止,她抬眸看着面前的皇甫兮夜,接下来想要说的话,一时之间竟有些说不出来了。
皇甫离歌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水。思索着剩下的话应该怎么说。这也就让她没有注意到皇甫兮夜慢慢低下去的头。
皇甫兮夜低着头,紧抿着双唇,藏在袖中的的大拇指用力的掐着自己的食指关节。脸色阴沉的可怕。
自从哥哥封王搬出皇宫之后,他可是派了人一直关注宸王府的情况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淳于修潜入宸王府这么大的事却没有人跟他汇报?
他的身边果然有人有问题吗?
还有之前他明明只是安排了一场简单而又普通的刺杀,却有人擅自在武器上涂毒,调查下来结果却一无所获。还有这次……
该死,该死,真是该死!
“夜儿。”皇甫离歌似乎发现了皇甫兮夜情绪的不对,声音中有些担忧。
“哥,那场刺杀是我安排的,但是那个毒……”绝不是我弄的。
皇甫兮夜双目有些微红,他抬头看着皇甫离歌,接下来的话在皇甫离歌温和又担忧的目光中怎么都说不出来。
他就是个混账!
“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你的性命的。”皇甫兮夜再次低下了头,声音细若蚊蝇。
皇甫离歌微微点了点头,不在意的的应了一声:“我知道。”
这种事她早就知道了,她与裴婳大婚之前,秦无眠送给她的那个所谓的大婚贺礼,已经将这些调查的一清二楚了。
这也恰恰证明了皇甫兮夜身边果然有夏国安插的间谍。
只是想着淳于修几次三番的设计于她,皇甫离歌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
皇甫离歌看了眼皇甫兮夜,见他始终低着头,有些无奈的在心中叹了口气,她原本还想问问他既然知道了自己不是皇甫玄冥的亲生儿子,接下来会有何打算的。
只是看他现在的样子,她也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了。
皇甫离歌淡淡的笑了一下:“听说你与荣国公家的女儿关系好像还挺好的,以后闲着没事了就带她来府里玩吧。”
刚好她也看看那个人究竟什么来历,接近皇甫兮夜有何目的。
“这……”
皇甫兮夜有些犹豫,他知道荣国公是因为什么才选择支持他的,以后他怕是不会再让宋蔚然接触自己了吧。
皇甫兮夜抬眸看着皇甫离歌充满期待的目光,他的嘴角扯出了一抹笑容应道:“好,有机会我一定带她来。”
“我这次过来其实,其实是有一件事想问你,听说你将隐卫全部派出,为你寻药,是找到,找到能够解毒的方法了吗?”皇甫兮夜有些犹犹豫豫,说话也有些断断续续的,不过他终于把他一直想问的问题问了出来。
“找到了,其中所需要的药材也就差最后一种了。”
这种事早晚都会知道的,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那就好。”皇甫兮夜闻言顿时感觉一直以来压在他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下了一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心中开始被愧疚感所折磨。罪恶,悔恨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有的时候压的他都喘不过气来。
虽说不是他安排人在武器上涂的毒,可是若不是他安排人刺杀哥哥,哥哥怎么会受伤,又怎么会中毒呢?
还好,还好哥哥自己有办法。
还好。
不然他这一生怕是都要活在悔恨与自责之中了。
“这是皇甫玄冥身上所中之毒的解药。”皇甫兮夜从腰间拿出了一个很小的瓷瓶,放到了石桌上。
这才又接着说道:“哥哥放心吧,我会就此收手。从今以后都不会再做让你忧心的事情了。”
儿时的他受尽欺凌,属于那种即使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的那种。
而他那时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能够吃饱穿暖不被欺负。这个愿望直到哥哥回来他就实现了。
因为哥哥的存在,无人再敢欺他辱他,无人再敢轻视于他。
可是他的内心深处却没有感觉到一丝的愉悦。不,不能说没有,刚开始他是觉得幸福的。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痴迷权势,对于哥哥也只剩下了利用。
经历了今日的死里逃生,他回顾了自己的一生,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有多么的荒唐可笑。他打从心底想要的东西,不是一直就在他的身边吗?
为什么他直到现在才看清楚呢?
不过还好不算晚,哥哥已经找到了解毒的方法,他们还有时间。余生很长,他会用一生来赎罪的。
皇甫离歌看着石桌上的瓷瓶,又听到皇甫兮夜如此说,就算是她,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错愕的表情。
皇甫离歌用衣袖掩着嘴轻咳了起来,脸色比之前苍白了几分。
“哥。”皇甫兮夜有些担心,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伸手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了皇甫离歌。
鲜红的血液在白衣上异常明显,皇甫离歌悄悄地将染血的衣袖握在手中,不着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