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遇顶头风。
皇甫离歌将纸条放到了桌子上,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拼命地压制着自己心中翻涌的情绪。
若是细看的话还能发现,此时她的手都在微微的颤抖着,甚至连捏着茶杯的指尖都有些泛白。
秦无眠的视线总是会不由自主的追随着皇甫离歌,所以他很敏锐的就发现了皇甫离歌的不对劲。
他没有询问皇甫离歌,而是瞥了一眼被皇甫离歌放在桌子上的纸条,只见上面写道:“你的未婚妻在我手中,明日寅时三刻,京都郊外护城河旁等你。——于。”
秦无眠看到这个内容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人还真是嚣张,竟然敢留下姓氏。
下一个反应才是原来是裴婳被抓了。
秦无眠下意识的看向皇甫离歌,见他面色淡然,却始终保持着喝茶的姿态。他就知道皇甫离歌的心中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平静。
“这说不定这就是个恶作剧呢?”皇甫兮夜也看到了上面的内容,再看哥哥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他就觉得哥哥其实应该是不在意裴婳的,他说话就有些不以为意了。
皇甫离歌抬眸看了皇甫兮夜一眼,却没有任何言语。
虽说她也算是历经了几世轮回了,可是她终究还是个人啊,是人就会有自己的思想,有思想就会产生情绪。而她现在的身体却经不得任何情绪的摧残。
无为则无心,无心则无欲,无欲则无求。
那是圣人。
而她还远远没有达到这种程度。
她现在没有别的功夫去思考其他,她必须全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能被情绪冲击,不然以她现在的身体情况,怕是又要昏迷过去了。
皇甫兮夜见没人搭理他,识趣的自己闭上了嘴巴。
没有人说话,除了风吹树叶的声音,还有偶尔的鸟鸣,整个院子里都静悄悄的。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皇甫离歌终于将自己的情绪彻底压了下去,不过她却没有开口说话,
而是单手撑着额头,食指有节奏地敲击着自己的脑袋,她的目光则是一直盯着桌子上的那张纸条,眉头紧皱。
一个字就乱了她的心神,她之前果然就应该不惜代价的把他留下来的。
“要不,我派人去找找看吧。”秦无眠看着皇甫离歌如此为难,忍不住开口道。
皇甫离歌闻言摇了摇头:“不,你只需要把我拜托给你的那件事办好就行。其余事情都没有它重要。”
“好,那我这就去安排。”秦无眠说着就起身离开了。
他呆在这里也是无济于事的,还不如把皇甫离歌一直担心的事情赶紧办好,让他少一些担忧。
秦无眠离开以后,整个院子就剩下皇甫离歌与皇甫兮夜他们二人。
皇甫离歌将目光看向了皇甫兮夜,面色有些凝重:“夜儿,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能否如实回答我?”
“当然可以,哥,你说。”皇甫兮夜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
“你的身世,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纸条上的那个于字,摆明了就是淳于修。之前他不就自称什么于老,被她带进了王府吗?
她原本以为淳于修已经离开邺国了,让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淳于修不止没有离开邺国,他竟然还一直待在京都。
皇甫玄冥的昏迷,皇甫兮夜的身世,裴婳被抓,这一切若都是他们的预谋……
“宋蔚然说的。”皇甫兮夜也没有瞒着皇甫离歌,实话实说道。
“宋蔚然?”皇甫离歌有些疑惑,她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可是她一时之间又有些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她是荣国公的女儿。”皇甫兮夜低着头,仿佛呢喃一样的说道。
多余的他不敢再说,他怕哥哥想到不好的事情。他一直觉得他和哥哥之间的关系,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他动了楚桃夭的原因。
“原来是她啊!”
皇甫兮夜这么一说,皇甫离歌也终于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那个换了个芯子的人吗?只是她怎么会知道皇甫兮夜的身世呢?
难道她是重生的,可是不对啊,即使重生也不该知道的,皇甫兮夜的身世就跟她女扮男装一样,即使是最后都没有暴露。哪怕皇甫逸轩知道了,但是他为了皇甫玄冥的颜面甚至还帮忙隐瞒了。
难道她是穿书的?可是她对于书中的记忆都已经随着时间而慢慢消失了,宋蔚然会记得吗?
她之前一直都没有在意,觉得无所谓,可是现在看来,她应该找个时间,好好的和宋蔚然聊聊了。
就在皇甫离歌认真思考的时候,一道玄衣身影出现在了院子里。
青歌看起来有些狼狈,她单膝跪到了地上,狐狸面具遮住了她的脸,让人看不到她此时的表情:“属下无能,被那贼人逃脱了。”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愧疚与自责。
“没事,起来吧。”皇甫离歌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在看到那张纸条时,她就已经知道是这个结果了,倒也不意外。
淳于修怎么说也是一国太子,他派来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这么简单的就被抓到呢?
皇甫离歌伸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