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超沉默半晌,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当然是。”我话锋一转,说道:“但有些人,不能以常理揣度,比如说转世灵通,又或者说……天生灵胎。”
在我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我手腕上的灵蛇心有所感,摇头晃脑的顺着我的胳膊爬上肩膀,半立在我的肩头上,红宝石一样的瞳孔盯着潘超。后者露出震惊的神色,他呆愣了半晌,说道:“这、这是……灵蛇?”
“对咯!我天生阳蛇灵胎。”我点了点头,看到潘超深受打击的模样,我顺势安慰说道:“但你也不必觉得天道不公,别看我天资卓越,但我只有两年阳寿了。”
潘超又是一愣,随后苦笑道:“我折在你手上,还真不冤枉。这两年,你怕是会在江湖上闯出偌大的名头,但……”
随后,他摇了摇头,没有说接下来的话。
刘毅听到这话,露出惊异的神情,他盯着我看了半晌,还是忍住了,什么都没有问。毕竟潘超是外人,他一问,就显得露怯。
“既然答应你了,我也不会反悔。”
说完,我开始默念请神咒,七窍涌出一丝丝黑气。
弟马天生对妖气敏感,潘超惊讶的抬头,确认我在请神之后,摇头说道:“不必了,我心服口服。连咒都可以不念……你道行比我高太多了。高山仰止啊,佩服佩服。”
他说完这番话之后,脸上像是一下苍老了十岁。
只有弟马才知道,他内心遭受了怎样震撼与惊惧;也只有弟马能懂,他内心的苦涩与嫉妒。
每一个弟马,都是九死一生才能承受仙家上身。为了能够使得仙家常驻,他们日夜打磨身体,寒暑不休,艰辛卓绝,非常人能忍受这种磨砺。那感觉就像是把身体打磨成一个坚固的容器,而这容器有多大,则取决于弟马的天资。
有些人天生就是一个瓷碗,终其一生,也不过是供奉几十年的小妖。
而有些人,天生就是海洋,无需磨炼,就能让蛟龙畅游,让鲲鹏翻涌。
我看到他这副模样,就知道事情十拿九稳了,趁热打铁说道:“咱们其实井水不犯河水,但狐仙她老人家发话,咱们做弟马的,只能照办不是?说到底,那也是仙家之间的事情。”
潘超又深深的叹息了一声,说道:“这南粤,怕是以后没有我的立锥之地了啊。”
我听懂了他的暗示,说道:“那便远走高飞吧。不知潘兄盘缠还差多少?”
潘超原本想用手指比个数字,但他把手举起之后,又颓然放下,说道:“五千,还差五千。”
我假装沉吟,刘毅当即说道:“把你卖了都不值五千,真好意思张口。我劝你有点自知之明……”
他话还没说完,潘超忽然打断道:“狐仙不光爱吃坎精吧?除了坎精,我知道在哪能搞到二月份的苹果和三月份的梨。”
刘毅说道:“那玩意还用你说?大棚里不都是倒季节的水果?”
我虽然没说话,但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却不料,潘超嗤笑一声,说道:“门外汉就是门外汉,你若是拿这种东西糊弄狐仙,保准没有好下场。听好了,所谓二月份的苹果和三月份的梨,说的就是过冬结果的树精果实。”
树精?
我心头一跳,忽然意识到,这玩意似乎没我想象中的那么好找。
我给刘毅使了个眼色,他心领神会,当即就说道:“胡扯吧你,树也能成精?”
潘超冷哼,说道:“所谓百年树妖千年树精,树当然也能成仙,但比动物更难。想要抓到一只树精,不难,但如果想要找到一只树精,那可就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了。在万千树海里,树精不仅能挪动,还和普通树木别无二致。就算树精近在眼前,任你神通了得,也分辨不出来!”
刘毅说道:“扯呢吧!我用火一烧,他不就自己跑了吗?”
“你是要烧山?”潘超反问。
刘毅一下说不出来了,放火烧山,可是要牢底坐穿的。一场山火,不亚于一场天灾,每年都有不少护林员日夜值守,为的就是防止山火爆发。
“想要找到树精,只能通过口口相传,得知一个大概的位置,因为树精喜静,不会轻易挪动。但即便如此,也很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千百年时光沧海桑田,随便一点什么天灾人祸,树精那千年道行就毁于一旦。”
听到这,我就明白潘超为什么说难找了。
“成,这个消息我买。”顿了顿,我又问道:“关于没有脚的鸟雀,你有什么消息吗?”
潘超想了想,说道:“就当附赠的吧,你可以问问城东糖水街天桥底下,算命的陈瞎子,没准他有消息。”
我点了点头,暗自记住了这个地名。
潘超说道:“他脾气有点古怪,吃瘪了别怪我。”
他的神色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看热闹的表情。
“那就是我的事了,不劳烦你操心。”我不咸不淡的说道。
这笔生意算是谈妥了,我用传呼机给赵德柱传讯,让他先回来一趟,把潘超送医院再说。
不知不觉间,赵德柱好像成了专门帮我跑腿的了。
但赵德柱似乎乐在其中,而且十分积极,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