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请躺下,老夫为您施针。”雁留声道。
临渊没有动。
这是婚床,她不发话,他一个罪臣又如何敢躺?
桑晚见他不动,故意凶道:“还不赶紧躺下,难道,要本王亲自来伺候你吗?”
临渊冷嗤一声,借着右腿的力道,从轮椅移到了床上。
无论是接骨,还是缝筋脉,还是后面的施针,那都是极痛的。
寻常人大多承受不住。
痛晕过去也是寻常。
可临渊未发出一声痛呼,甚至连呼吸都没乱过。
几人都未曾说话,却都在心里,对这位少年将军多了几分敬意。
........
一个时辰后,治疗完毕。
梦影带着雁留声悄然离去。
房间里再次剩下了桑晚和临渊。
临渊本是躺着的,可此刻,却在移动双腿,似乎要从床上下来。
桑晚有些生气,刚有些疗效,说了要好生休息才好得快,又折腾什么?
“睡你的,那床上都沾满了你的血,难闻死了,本王哪里还睡得下去?”
语气带着不自觉的凶:
“你睡床,本王睡塌。”
临渊挪动的腿顿住,这小王爷还有脾气,啧.......
........
折腾了半夜,桑晚也累了,躺在小榻上,便有些昏昏沉沉起来。
几乎闭上眼,就立刻进入了梦乡。
黑夜寂静无声。
那轻浅均匀的呼吸声便显得格外清晰。
临渊缓缓将眸子转向桑晚。
竟然睡着了?
不是怕他吗?
却在跟他共处一室的情况下,憨然安睡。
月光落在她脸上,她的小脸窝在毯子里显得更加娇小。
眼眸闭上,睫毛如同扇子遮掩了那流光溢彩的眼眸。
鼻子小而挺,月光下晶莹剔透。
唇色很淡,紧紧抿着。
像一只无辜的小兔子。
临渊在心里嗤笑一声。
往往长的像小白兔的,内里都是大灰狼。
在婚宴上替他说话,又特意寻来最好的神医为他治疗。
她所求为何?
身为皇室,她始终给人窝囊的形象,这究竟是事实,还是她给人的伪装?
隐藏在这副皮囊下的,或许是一个图谋深远的皇家子弟?
所以,皇帝羞辱他,她便趁机给他好处,然后拉拢他。
或许想把他收为己用。
他想要做什么呢?自保?
亦或者是,造反?
总之,绝不可能是毫无目的地对他好。
床下实在是硌得慌,临渊烦躁地将手伸向床单下。
掏出一个红枣,又掏出几粒花生。
然后,又掏出一个小册子?
等等?小册子?.....
为何会有个小册子藏在婚床的被单下?
莫非是她不小心掉落,里面难道是小王爷的机密?
临渊警惕地转头看了桑晚一眼。
她发出了小猫般的鼾声,嘴角甚至还有津液流出,一看就是疲惫不堪,陷入了深度睡眠的模样。
临渊将那册子靠近烛火。
书册出乎意料的破旧。
边角处卷曲,起毛。
一看就是随身携带,常常翻阅的缘故。
透着红烛的光,他打开了册子的第一页。
看清了上面的内容。
首页是一幅小画,面面极其香艳。
两个男子拥在一起,吻得难舍难分。
临渊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两个男人,真是恶心。
等等?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那两个人似乎有些熟悉。
那青衣的,不是逍遥王吗?
而那黑衣的,似乎是他?!
画下面似乎还有字。
他将册子靠近红烛更近些,终于看清了字的内容。
一瞬间,那几乎堪称密集的香艳字眼就争先恐后涌入眼帘!
【将军,今日,你又去了边关,大雪掩盖了你的背影,我接住落下的雪,放在唇边亲吻,这雪吻过你的脸,如今,便也算我吻了你了。】
【临渊吾爱,今日,是你离开京城的第二十二个月了,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你?】
【将军,你何时才能知道,知道我恋你,倾慕你?!】
【将军,你知不知道,每次看见你,我都想吻你,想狠狠将你压在身下,将你欺负得哭出来?
【将军,我的目光不听我的话,总是不自觉追随你,可你好无情,从不曾看我一眼,也是,我这样的窝囊废如何能入得了你的眼?】
【将军,思念刻苦,唯有在梦里,才能拥你,吻你,与你颠鸾倒凤。】
【将军,抱我,将军,吻我,将军,轻点儿......】
将军,将军,将军........
临渊的手快速翻过,一页一页,里面的内容越来越热烈,越来越香艳。
更有热情洋溢,令人羞于启齿的艳词、情书。
感情之充沛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不仅将临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