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启源拍了拍苏镜伊的肩膀,神色看起来倒是很淡定,他回头看了一眼站在病房里的傅庭白,附在苏镜伊的耳边说:“先让这个女生回去吧。外婆已经联系了糖糖的私人医生,有些事……不太方便外人知道。”
苏镜伊咬了咬牙,抬手往右一指,声音颤抖得不像话:“叶若湉,你走!我以后都不想再看见你。”
叶若湉不屑地勾了一下唇,透过病房门口玻璃看了一眼站在里面从始至终都没有给过她一个眼神的傅庭白,眼底满是悲凉。
叶若湉没有多说什么,她顺着苏镜伊手指的方向走向了医院配套的电梯,她走得很慢,脑海里却浮现出了三天前唐予奕倒在她面前时的场景。
……
“糖糖!”耳边乍然出现傅庭白的声音,叶若湉神色瞬间慌乱,她后退了一步,还没等回头,身后隔了一段距离的傅庭白像一阵风一样从她的旁边到了唐予奕面前。
眼见傅庭白跑了一段距离之后单膝跪在草地抱起了唐予奕,叶若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向前一步,冲着傅庭白的方向伸了伸手。
叶若湉的手刚抬起了不到一尺,傅庭白已经抱着唐予奕站了起来,傅庭白脸的焦灼明明白白,一瞬间击退了叶若湉鼓起的所有勇气。
叶若湉无力地垂下了手,眼神一直追随着傅庭白的侧脸,傅庭白的注意力却一直集中在怀里的唐予奕身,那样子就像是没有注意到旁边还有另一个人一样。
叶若湉目送着傅庭白抱着唐予奕远去,周身的力道一松,往后退了两步,她嘴边挂了一抹苦涩的笑,过了好一会儿,叶若湉仰起了头。
天的星星很多,叶若湉的目光停留在清晰可见的北斗七星,眼底的神色逐渐黯淡。
傅庭白……你无法说出口的事情,就让我代替你说出来吧……反正不管你等再多年都没办法在唐予奕身求一个你想要的结果,既然这样,还不如让你——恨我到底。
起码这样,我还能在你的心里留下几分影子……
叶若湉走出了电梯,伸手抹了一把脸,脸没有一分湿意,甚至眼眶里都没有酸涩的感觉,叶若湉的右手食指和拇指分别抵在了两边的唇角,拉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而在病房门口,苏镜伊目送着叶若湉走进了电梯,回过头双手握住了荣启源的手,神色焦灼,手的力道很大。
“荣启源,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糖糖的私人医生?糖糖身体不好吗?是那种需要配一个私人医生的……病?”
苏镜伊的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在安静的走廊里却足以让在场的几人都听的明明白白。
荣启源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时淮,还有站得稍远一点的肖绪,无奈地皱了皱眉,右手拍了拍紧紧地抓住他的左手的苏镜伊的手背:“镜镜啊,你……”
苏镜伊顺着荣启源的视线看了一圈,瞬间明白了荣启源心里的顾虑,她相当用力地摇了摇头,力度之大甩得马尾一直在两颊扫来扫去。
“没事的,荣启源,他们几个都不是什么外人,他们肯定不会把这件事传出去的。”
荣启源叹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病房里站着的傅庭白,语气更无奈了:“镜镜,我当然知道他们几个不会把这件事传出去了,我倒是不怕他们知道,只是——我不太想让傅庭白知道……”
肖绪往前走了几步,神色焦急,辩驳道:“为什么不想让傅哥知道?我敢说,傅哥不说是对糖糖最好的人吧,但是他绝对比你还要关心糖糖……傅哥他……”
荣启源颇为头疼地捂了一下额头,伸手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止住了傅庭白头号脑残粉肖绪要开始的长篇大论,他捏了捏眉毛,说:“行行行,我当然知道傅庭白很关心糖糖,但是有句古话叫——关心则乱,就是怕傅庭白太过担心所以才不想让他知道的。”
荣启源看向一直站在唐予奕床前一动不动的傅庭白,无声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开口解释道:“糖糖她……身体是没什么问题的。只不过……受过一点刺激,导致身体产生了一点创伤应激反应,也就是常说的那个P.T.S.D。”
“镜镜刚才提到的私人医生,其实是糖糖的私人……心理医生,这两年她一直负责糖糖的身体。不过我希望你们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就区别对待糖糖。糖糖她只不过之前受了一点伤害,她跟普通人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几人听完荣启源的话之后,走廊里突然变成了一阵诡异的沉默,肖绪看了一眼病房里的傅庭白,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卡了一下,才接着说:“知道,知道这件事吗傅哥他?”
荣启源摇了摇头,张嘴正要回答肖绪的问题,身后的病房门却突然发出了声响。荣启源心脏突地一提,咽下了到嘴边差点说出来的话。
傅庭白神色看不出什么异常,甚至还冲着他们笑了笑,荣启源看着傅庭白一笑露出来的小虎牙,一阵寒意瞬间席卷了四肢。
荣启源胳膊僵硬地抬起来,手还没碰傅庭白,傅庭白从他旁边擦过,径直走到了时淮的面前,他脸的笑容不变,垂眸看着时淮。
虽然脸带着笑意,但谁都看得出来这笑容假的要命,不见半分诚意,时淮后退了一步,在傅庭白的目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