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头转身要走,裴凌之又将他叫住,捕头恭敬的等着吩咐。
裴悦看向兄长,生气说道:“哥,现在知道他们将官银藏在池塘底,直接派差兵再去搜查一次,定是逃不脱的。”
然而裴凌之却是抬了抬手,他又看向捕头,问起他将那一锭银子交给他父亲时,父亲是怎么跟大小姐在堂前说的话。
捕头还真就在门口听了一耳,于是将父女二人吵架的内容说了,里头尤其有位任家的三媳妇,此女心思灵巧,率先识破他们的计谋。
裴凌之颇为惊讶,“一个庄户妇人,恐怕连字都不识,她怎么能识破计谋的?”
捕头也很意外,毕竟他当时就看到任家人明显的慌了。
“现在就派人往澧阳郡走一趟,不仅调查大小姐一家的情况,同时也调查一下任家几个儿媳妇的情况,尤其是三媳妇。”
捕头领了令,那这任家宅子还搜不搜查呢?
裴凌之沉吟了一会,叹道:“没了机会,再去搜查,任家不会给你们机会,真要闹起来,父亲那边也不好交代。”
“哥。”裴悦有些不高兴了,现在不查,等会儿官银就转移了。
裴凌之朝妹妹看去一眼,安慰道:“不用急,只要守住了宅子的出口,官银插翅难飞。”
于是裴凌之交代捕头带着人日夜守在宅子外,一有风吹草动就过来回禀,等过两日,再弄个证据出来,又能找任家人的麻烦,何况任家今日受了委屈,这官银在手也是烫手山芋,他们只会想方设法的弄出府外去,如此都不必他来动手的。
捕头领令退下了。
跟在捕头后头看清了情况的任家护卫长很快回去将这捕头在茶楼见到的人告诉了宋九,终于知道背后之人是谁了。
任家宅子外,各处路口与宅外都安插了眼目,而且还有些明目张胆的。
刘安在外头转了一圈回来,已经看到了好些人盯着,着实气恼,真盼着王爷早点儿来。
刘安回来禀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任家人都没有散开,都坐在堂前想对策。
宅子被人盯住了,便是那秘道出口也有好几人轮流盯着的,眼下想将官银搬出府外去,根本没有可能。
任婆子心头有气,想了想说道:“我现在就去裴府找我母亲,此事不必掩瞒了,直接说清楚。”
宋九立即起身,“娘,我跟你一起去。”
宋九真的想去一趟裴府,刚才在堂前她只听到裴知州愤怒的心声,她在想葛氏的心头到底是怎么想的呢?这也关系着他们任家以后在平江府待着还有谁可信。
杨冬花和沈秋梅也立即起身,要跟着去,任婆子却是看了三个儿媳妇一眼后,定下了宋九,老三媳妇聪明,又有福运,遇着事儿总能逢凶化吉,自是要带着老三媳妇去的,另外两个还是待在家里,免得过去不懂礼貌,帮倒忙。
婆母只带三弟媳去,大媳妇和二媳妇心头有些不好受,她们也想替家里出一份力。
宋九见两位嫂子心头低落,随即说道:“要不,大嫂二嫂帮我点官银的数目,看着他们将官银从塘里搬出来,千万别让下头的人知道了。”
除了任家人,宋九谁也不敢相信,就算府中的下人是陶总管买回来的,也保不齐受不住诱惑说出去的。
两位嫂子有了事做,立即舒展,应下了。
这边婆媳二人坐上马车出门,那边裴府里,裴知州才入府,刚要往东院来,跟发妻说说大女儿的事,就被西院韩氏的下人嬷嬷给拦了下来,她跪在裴知州面前,也不知说了什么,当场将他截去了西院。
护卫来到东院报信,老爷才入府就被西院的人半路截走。
葛氏心头郁闷,交代护卫仔细盯着西院,看到老爷,就说东院有事寻他。
西院里,打扮鲜亮的韩氏看到裴淳赋,立即迎了上来,到了裴淳赋面前就跪下了。
裴淳赋看了韩氏一眼,这惯用的手段他已经不在意了,只是冷淡地在主座上坐下。
韩氏膝行向前挪了个方向,靠近裴淳赋的时候停了下来,酥手拉住裴淳赋的衣角,柔弱的说道:“夫君,我非要请您来一趟西院,便是听说了大小姐一家偷了官银的事。”
裴淳赋听到这话就不高兴了,“谁说老大一家偷官银的事?就她身边那丈夫还有那几个没出息的儿子,他们有胆量偷官银么?”
裴淳赋的声音落地有声,把韩氏吓得打了一个哆嗦,但她很快稳住,美眸柔情似水的看向裴淳赋,说道:“不管偷没偷官银,大小姐一家也只能偷了官银。”
裴淳赋正要生气,韩氏又补充道:“大小姐一家定了罪,只要等晋王来了,晋王必定护住大小姐一家,到时候老爷再做个顺手人情,晋王在老爷面前便有了把柄。”
“有了把柄,老爷再想与晋王结亲,或许这事更容易成事,老爷,我真的没有私心,我说这话一切都是为了裴家着想。”
“就算将来老爷将大小姐许配给晋王,我也没有半点意见,只要裴府兴,我和孩子们才能过上好日子,就算主母压在我上头,我也愿意。”
裴淳赋还真没往这上头想,这会儿听到韩氏这话,整个心思都活络了起来,若真是大女儿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