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说完,将银锭子甩回桌上,不过她一番话立即提醒了在场的任家人,尤其是任婆子很快反应过来,对呢,要是寻到了官银,为何只有一块银锭子,不该是抬上几个箱子么?
原来想用一块银锭子诈出他们的话,他们没有寻到官银,就知道任家是知道了此事,将官银藏了起来,而此时再看到这银锭子就会心虚,再言语一激,不攻自破,厉害。
刚才任婆子就急了,再加上面对着父亲什么也不知道却冤枉到他们身上的语气,甚至将这些年看贬他们一家的话都说了出来,这种情况下,她真的差一点儿脱口而出,好在老三媳妇提醒了她。
任婆子这就起了身,朝门外盯着里屋的捕快们看去一眼,沉声问道:“你们说这银锭子是在我宅里寻到的,可有证据?”
“还有即使在宅里寻到的,又关我们任家何事?前宅子主人贪的银子,落下一两块在旮旯里,就想赖到我们任家头上,那也得问一问平江府的知州大人,是这么栽赃破案的么?”
“若这也能成为我们任家偷官银的证据,我们任家人也不怕,地方知州没能耐,我们入京告刑部,告天下,平江府是个不讲理的地方,那就让京城刑部来定夺。”
任婆子这架势可不是开玩笑,眼神落在裴淳赋的身上,父女二人是互不相让了。
“父亲老了,偌大的平江府管不住了,何不让出来将平江府交给有才之士管着,如此也是平江府百姓的福音。”
“萍姐儿。”
裴淳赋被女儿给说得脸都黑了,他指向任婆子,最后气得一甩袖子,转身便走。
捕快们发现知州大人都没能把任家怎么样,只得跟在知州大人身后灰溜溜的离开,不过在走之前,有个小捕快一脸紧张的上前将桌上的银锭子拿走。
转眼宅子里一空,所有官兵都撤了,任婆子一屁股跌坐在交椅中,心头无比的悲凉,不管这批官银是什么目的,但眼下对方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一半,那就是父女二人已经绝裂,亲情之间有了隔阂。
好在任婆子理智尚在,她立即看向宋九问道:“老三媳妇,这是怎么回事?”
任平在老伴身边坐下,任广田仍旧心有余悸,倒是任广江一脸的怒火,想了想抢先一步说道:“太欺负人了,娘,这口气咱们咽不下。”
任婆子立即看向老二,“老二,你别冲动。”
任广江不服气,内心早已经活络起来,喃喃自语道:“这口气不出,任字倒着写。”
宋九看向气愤的二哥,赶忙说道:“别急,我将那些官银沉塘地了。”
两个嫂子一听,连忙问道:“可是荷花池?”
宋九点头,只是荷花池里的荷花被摘了大半,她只得叫刘安运到了池中央的凉亭下,上面的封条自然保不住,不过银锭子都在。
“爹,娘,大哥,二哥,你们都别气,就在刚才,我想到一个主意。”
宋九明亮的眼神看向家里人。
任家人都纷纷看向宋九,这种境况了,三弟媳还能扭转乾坤?
宋九接着说道:“这些官银是他们主动送咱们宅里的,而能接触吴县官银的人,我看就是裴府后宅的庶出子,他正好在吴县做官,他这么做,既能害了咱们任家,损了主母最近掌家的威严,官银还能顺势追回,什么也不会损失。”
“所以我有一个主意,想要出这一口气,只要将这批官银藏起来,什么时候还回吴县库房,那我们来定,这样一来,害咱们家的人定会着了急,而吴县的官银追查不回来,平江府知州也别想睡个好觉,何况晋王马上要来平江府了,他们要怎么圆了这桩案子?”
宋九这话说得任家人都激动了,只是将官银藏起来,那也是犯法的事,一时间他们还有些担忧,可是刚才那一通不问是非就栽赃的话,着实伤了任家人的心。
宋九看向婆母,想了想说道:“那咱们就等晋王来了后,将官银交给晋王,并将全部事实经过说出来,不是我们不还,而是不能还,还了就坐实了罪名。”
这安排好。
家里人都同意了。
宋九这就叫刘安去密道的出口看情况,要是外头没人守着了,他们也得想办法将银子运出去,沉在塘底只能掩瞒一时,等会儿他们反应过来,定会想到这一处。
刘安这就去了马场密道打探去了。
宋九又叫来宅里的护卫长,带几人乔装一下,跟着刚才那些差兵捕快后头,盯着他们的举动,有没有见过什么人。
这边,捕快们没有寻到官银,心头郁闷,在看到裴知州离开后,捕头就交代底下的人赶紧回衙里复命,他却绕过闹市,去了茶楼留香斋。
那个原本该在衙门里办事的县丞裴凌之,此时却带着妹妹坐在茶楼雅室里,喝着香醇的茶,等着任家人伏法。
兄妹二人感觉胜券在握,两人心情极好,裴悦更是笑着说道:“哥,等晋王保住任家的时候,那是不是娘就会提起我的婚事?”
裴凌之轻笑出声,“那自然是的,娘不会让咱们吃亏的,等妹妹成了晋王妃,你可要想方设法在晋王府后院站稳脚跟,得到了晋王的宠爱,妹妹便是我和娘亲的靠山。”
“指不定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