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自己,并无过多妩媚风情,倒是多了几分娴雅,更像个姐姐了。
只是……
手轻轻触摸自己的眼角,尽管皱纹很浅很浅,那分明就是一条皱纹。
那少年成人了,她也老了,心中莫名感到遗憾,她对自己青春还没有印象,人就老了,真应了那句岁月无情。
骤得嫣然一笑:“朱颜辞镜花辞树,倒也并非全无印象。”
提了坛富水春就朝自己房间走去,从没有一个夜晚让人如此期待。
回到房内,却见谢傅鞋也无脱,懒洋洋的躺在自己床榻上,不禁嫣然一笑,你还真不客气啊,老娘的床就这么不客气的睡。
嘴上却是冷声:“癫子,又脏又臭,谁准你睡我的床。”
谢傅坐直起来,揉了揉眼,一副刚刚睡醒模样:“你这个澡洗的可真久,我等的都睡着了。”
秦湘儿板着个脸:“装什么装。”
谢傅笑道:“湘儿姐,你身上还是那个味,我一闻就像回到家里,特别的踏实。”
“少来!”
秦湘儿一边说着一边将他从自己床上拉起来,他的这种放肆都成习惯了。
谢傅突然咦的一声,盯着秦湘儿端详,他眼神灼灼,盯着秦湘儿这个青楼老练女子都有点不好意思,凶巴巴说道:“看什么看!”
“哎呀,湘儿姐你今天不一样啊。”
秦湘儿明知故问:“哪不一样?”
“没有那种俗气了,娴雅的就好像从书中走出来一样。”
“你这满嘴鬼话的嘴,我信你才怪。”
谢傅绕着她打量起来,腰细股尖腿雅,长发披垂,盈立静致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温柔优美味道。
“这还是我认识的湘儿姐吗?”
秦湘儿见他眼神满是取笑,推了他一把:“少给我贫嘴。”
谢傅又被推回床榻去,笑道:“湘儿姐,别这么粗鲁啊,我从你就是。”换做别的娘子,谢傅可不敢说出这种轻佻的话,与秦湘儿之间却是无妨,反而有一种打打闹闹的轻松随意。
秦湘儿想着自己和可琴、横眉、宝书她们几个,将谢傅按住要剥他衣服,这小子拼命抵抗的场景,不禁噗哧一笑。
“现在我势单力薄,所以你敢拿老娘开涮是不是,我就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谢傅竟胆小的盖上被子,躲在被子里面,这是一种习惯,就像无论你多大多老,都会本能的敬畏自己的父母。
秦湘儿将他单手拎起来的时候,那时谢傅人还没她胸口高。
“你那么喜欢我的床吗?”
秦湘儿带着笑意走进床榻,一下掀开被子,看见谢傅绷直身体的样子,忍不住咯的一笑:“你这猴子还不下来。”
谢傅闭着眼神,深深呼吸一口,世间只有其一的芳香灌入鼻腔,这是湘儿姐的气味,也是家的气味,温馨而又让人陶醉:“我太喜欢了。”
秦湘儿看着眼前的男儿,这癫儿并不知道,比起他端庄,他放诞不拘的时候,有一种数不出来野性的吸引力!
她真的很喜欢。
其实她对谢傅有极强的占有欲,无论他是少年还是成年,这个男儿都是他的。
不觉间他已娶了妻子,我可是识他差不多十年啊!
一种强烈的不平衡感充斥心头,让她十分生气:“下来,不准睡我的床!”
噗咚!
谢傅被秦湘儿粗鲁的扯下床来,摔在地上。
秦湘儿一呆,心里有点担心。
谢傅嬉皮一笑:“好嘛,不睡就是。”
秦湘儿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沉声:“今晚不许睡,陪老娘喝酒!”
谢傅笑应:“喝酒那就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喝酒之后什么德行,怕把湘儿姐你给非礼了。”
秦湘儿轻笑:“你这猴子要是真有本事,姐儿给你非礼又如何!”
说着拍开酒坛封盖,一股醇香酒味就飘散出来,冲鼻入脑,一下子就勾谢傅的酒虫子:“富水春?”
“是上好的富水春!馋了吧?”
谢傅笑笑:“这世间再无第二批的富水春不是已经喝完了吗?”
“我特地藏了一坛,等着好日子喝。”
“今天算什么好日子?”
“你我阔别重逢,不算好日子吗?”
说来好笑,她这坛酒原本是准备等谢傅娶妻时拿出来喝的,她这个当姐姐的,为谢傅想了很远,可世事无常。
“算!”
、谢傅应着爬起,在桌前坐了下来。
秦湘儿将酒倒入酒壶,为谢傅斟了一杯。
谢傅闻着酒香,肚子里的酒虫子已经在翻滚,不知为何却舍不得喝,心里总有一个声音,这酒喝完了就再没有了。
秦湘儿见他迟迟不动手,笑道:“怎么?当了大人,嘴养刁了,看不上我这酒了。”
“哪里,这是最后一坛富水春,喝完了就没有,有点不舍得。”
“酒常有,人未必常伴,等你我埋土,这坛酒还在,那才遗憾。”
秦湘儿说罢,豪情一饮而尽,酒水润红她的嘴唇,滋的一声:“快意。”
谢傅见状,也一饮而尽,一瞬间人都要升天了:“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