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飞身向前。
雷电撕裂空气,傲然而落,神威如一把天剑劈在谢傅身边。
谢傅躲避着,向前向前。
雷点越来越密集,宛如星河倾泄银雨,密集到谢傅躲避的空隙越来越小,只感觉就算渺小到成为一粒尘埃,也难以躲避被雷电击中的命运。
脑海中突然想起端木慈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没事,被雷劈了一下。
是啊,大不了就被雷劈一下。
谢傅心中竟是一笑,你做不到的事,我来做,要不然怎么当你男人。
在雷电闪闪中,谢傅似乎看到前方青山绿水,耳畔也似乎听到遥遥传来的牛羊哞咩。
突然,他真的被雷击中了。
在身体被击中的一瞬间,浑身绽放出金光来,似乎是什么在保护着他,同时身体脑海顿受电掣。
一种说不出来的痛苦让他差点要直接晕眩过去,但常年忍受着秘篆痛苦的他,让他毅力非常竟承受过来。
紧接着他又被一道天雷击中,不死的他,感觉这种撕裂身体的痛苦像一种锤炼磨砺。
此时此刻脑海中却只有一个念头,前进前进,做到端木慈做不到的事情。
捕捉到猎物,夫妻两人共享一顿有肉的晚餐,庆祝成亲一年。
他饿坏了,慈慈也饿坏了。
他受够了,慈慈也受够了。
肉肉肉。
终于他穿越这片雷点之地,双足落足之处,从砂砾变成软绵绵的草地。
树林阴翳,雾气氤氲,甜腥的气息飘来,入目是漫山的山花。
大片魏紫,一畦朱红,一片鹅黄、几抹粉艳,篇盈不断。
天空中有飞鸟掠过,谢傅的耳畔也听见了遥遥近近的牛哞羊咩马嘶。
此时此刻,谢傅应该欣喜万分才是,可他却站着一动不动,
脑海中不停的回荡着三个字。
端木慈!
端木慈!
端木慈!
他记起来了,全记起来了。
他爱了他的仇人端木慈。
那个他恨之入骨,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端木慈。
给师傅初月下月阴死篆,让师傅初月生不如死的端木慈。
仇恨已经深深烙在心头的端木慈。
可如今这个仇人却成为了他的妻子。
骤得谢傅浑身如坠冰窖,入骨的冰冷侵袭他的身体,让他浑身血液都冻僵了。
他的身体在微风中轻轻晃动着,瞬间失去了所有地灵魂,宛如死人。
不知过来多久,似乎风停身止,再次望向这满山彩艳迤逦,络林如裹着脉脉彩纱,如她一般美丽多姿,温柔恬雅。
谢傅笑了,又似乎哭了,眼睛却是干的。
……
山沉远照,端木慈坐在房内,等待谢傅回家。
她的嘴角一直挂着温柔恬静的微笑,手掌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不停的抚摸着。
女人的敏锐,母性的触觉,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小腹内已经孕养了一条小性命。
她和傅的孩子,两人生命血肉串联在一起孕育而生的新生命。
谷姎尽管她表面平静,内心早就喜悦万分,她迫不及待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傅,傅,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
傅,我们有了新的家人,我们两个不会太寂寞了。
端木慈相信,他一定会高兴的像个孩子,他一定会抱起自己转圈圈,甚至像以前那样高高把自己抛起来。
我要告诉他不能再这么做了,孩子还很脆弱,小心伤了孩子。
想着想着,端木慈瓷白的脸颊泛起一层淡淡的红色氤氲,心中盈满了温暖幸福,手又轻轻的抚摸着自己还很平坦的小腹。
等待中,她似乎听到什么声音,猛然回头:“傅”
映入眼幕却是空荡荡的洞口,刚才不过是晚风吹动挂在门口的风铃。
也不算是风铃,却是一串布蝶串起来的门饰,谢傅在布蝶绘了生动的颜色,有风吹动的时候,这门饰轻轻晃动,就像一群蝶儿排齐在飞。
谢傅跟她说,这里没有什么生动的东西,所以就为她做了这些门饰,让她似乎能看到真实的蝴蝶。
他总是喜欢摆弄这些小东西讨她开心。
洞外远处红彤彤的晚霞似端木慈心中跳动的火焰,怎么还没有回来。
他说要为成亲一年给自己准备惊喜,其实他每天都给自己惊喜。
傅啊,我也准备给你惊喜。
所有的光隐去,变成漆黑,端木慈点了灯,每到夜晚她变得习惯点灯,她喜欢这种暖融融的感觉,喜欢灯光映照在谢傅脸的脸,喜欢看见这山洞里一景一物,透着家的气息。
她耐心等待着,心中却在呼喊,傅啊,你怎么还未回来。
“端木慈!”
端木慈骤然听到这三个字,心头一颤,恐惧瞬间袭遍全身,在给傅下了忘忧篆之后。
傅从来不会这么叫她,他会叫她端木慈师傅,他会叫她慈慈,他会叫她慈儿。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用无比仇恨的目光看着她,叫她端木慈。
端木慈知道这三个字代表着他们夫妻缘分已尽,只感觉自己已经过完了这一辈子。
一辈子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