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予言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细哄着,“会好的,都会好起来的。”
哭了好久,姜以枝才掀起眼眸,眸子里还含着水光,哭的太久使得嗓音有些嘶哑,“黎棠,她不想活了。”
抽抽噎噎的,薄予言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枝枝,也许这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呢?每多活一天,对她来说都更痛苦一天。”
像莫霄这个阶级层次的人,只要他想,黎棠连死去都会变得艰难。只有生不如死的被他折磨着,等他自愿放弃。
“枝枝,也许这一天她已经等了好久了。”薄予言将人抱在怀里,一只大手摸着她的脑袋。“宝贝,来世她会幸福的。不哭了好不好?”
“我们回江城去。”姜以枝双手揪着他的衣服,眼巴巴的看着他。
薄予言亲了亲她的额头,“好。”
当天夜里,两人连夜赶回了以言别墅。累了一天的缘故,姜以枝在飞机上睡得迷迷糊糊,薄予言将人抱住,姜以枝睡眼惺忪的看了她一眼,放心的躺在他怀里继续睡着。
薄予言知道,如果不洗澡直接让她这么睡了,第二天醒来肯定要跟他闹,他摸了摸姜以枝的脑袋,“宝贝,我带你去清洗清洗好不好?”
姜以枝闭着眼睛随意的点了点头。
薄予言勾起唇角,以前也不是没有为她清洗过身子,但不管多少次,女孩雪白的肌肤……都会让他……
薄予言帮人清洗好,吻了吻她的唇角,才去冲了凉水澡。回来刚掀开被子,女孩的身子就滚进了他的怀里。
一整夜,姜以枝几乎紧紧蹙着眉头,睡得极其不踏实。薄予言轻拍着她的后背,无声的安慰着。
慢慢的怀里的女孩才慢慢的平静下来。
几乎手脚并用的攀到了薄予言身上。
薄予言唇角勾起一抹苦笑,一动也不敢动,任由女孩在自己身上折腾着。
翌日。
天微微亮,姜以枝就醒了过来,旁边的男人还熟睡着,她凑过去在薄予言的唇瓣上亲了又亲,薄予言被她一折腾,很快也醒了过来。
薄予言大手摸着她的脑袋,嗓音轻柔,“怎么不多睡一会?”
姜以枝的面颊蹭了蹭他的面颊,声线很低,“今天黎棠办婚礼。”
“要去现场吗?”
姜以枝摇了摇头,抬眸看他,“黎棠让我别去,你留在家陪我好不好?”
薄予言应下声,两人在家也无聊,薄予言提出来一起看电影,也能够分分神。
酒店。
白色的婚纱裙裹在黎棠的身上,黎棠垂下眸去看自己,有佣人笑着夸她,“真漂亮啊黎小姐。”
有人随声附和,“是啊,莫先生以后会对黎小姐很好的。”
黎棠淡淡的笑了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伸出手去抚摸上自己的额头,眼尾,唇角再次轻轻掀起。
她已经很久很久不曾见过这样的自己了。
只是衰败的海棠花,终归是昙花一现罢了。
“黎小姐真漂亮。”
“黎小姐,你自己也看看呀。”
……
称赞声络绎不绝,听在她的耳里却又逐渐飘渺起来。她的眼神越飘越远,嗓音淡淡,“你们先出去吧。”
伺候她的小佣人们相互看了看对方,有些为难的开口,“黎小姐,莫先生让我们陪着你。”
黎棠垂下眸,咬着下唇,嗓音失落低软,“这么多年一直陪着我,就连结婚的时候都不愿意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吗?”
她刻意咬重了“陪”的语气。
佣人们互相看了看彼此,犹豫了几秒,觉得都快要结婚了应该出不了意外,才小心翼翼的开口,“好,那我们先出去。”
黎棠待坐了几秒,慢慢的唇角上扬起,提着婚纱裙摆从十六楼一跃而下。
风吹过她的耳边,像是情人间的耳语。她唇角的弧度越来越深,一点点,一点点的,接近地面。
她终于触及地面,人世间的痛苦再与她无关。
她听见有人的呐喊,有人的尖叫,有人的大喊,然后,慢慢的什么也都听不到了。
黎棠终于闭上了眼睛,唇角的笑意未减。
嘈杂声引起了正在招待客人的莫霄的注意,他眉心狠狠的跳了跳,直到有人凑到他耳边悄悄说了什么,男人才像发疯似的从楼下跑下去。
当看到满地鲜血,一袭婚纱的女人躺在一片血泊中。
已经被封锁的现场,旁观的路人,他什么都听不见了。
也没有人敢阻拦他,他一步步走到黎棠面前,跪下去手抚摸上女人的脸颊上,手上瞬间染满了鲜血。
地上更是大片大片的血,一朵朵鲜艳而又妖娆。
莫霄像是不会说话了一样,只是呆怔的看着躺在鲜血中的女人,白裙已彻底变了颜色,偏偏女人的唇角依然是浅浅的勾着。
像是以前无数次那样。
很久很久,莫霄才艰难的发声,“棠棠,这是你要回江城办婚礼的原因是吗?”
再次从十六楼一跃而下,鲜血,尸体,面目全非。
和很多年前莫婷一模一样的死法。
凄惨壮烈而又决绝。
“棠棠,你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