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从某片正在施工的小工地传来……
………………
“二哥、二哥,几位二哥,算我求们了,委屈委屈,帮忙留个字行不!?”
“实在不行,按个手印也成啊!”
陈翔哭丧着脸,死死拦在几个汉子的面前,又是作揖,又是掏烟的,那副卑微至极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能跪下去。
几个汉子接过烟后,嘿嘿地笑了几声,却是极不地道地摆摆手:“不签!不签!”
说完便要越过陈翔的身子,抽身离去。
旁边几个看热闹的村民见状,顿时哄笑起来:“对啰,对啰,可是不能签,可不能让这牛皮糖得逞!”
陈翔闻言,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恶狠狠地瞪了这些吃瓜群众一眼,赶紧如同防守后卫似的,伸开手臂把那几名汉子挡了下来。
凑过来看热闹的胡永波和李强对视一眼。
什么情况?
莫非是遇到了买了东西不付钱,甚至连白条都不肯打的混球?
又或者是黑心奸商想要欺诓村民签坑人合同,被现场戳穿了?
正当胡永波和李强还在疑惑着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眼见着几个汉子要硬走,无奈之下,陈翔直接死死抱住了其中一个汉子的腰身,声音委屈的快要哭了出来:“张二哥、赵二哥、刘二哥,你们可真不能就这么走了啊,你们这一走,我回去肯定是要挨处分的啊……看在咱们好歹也认识了快半年的份上,你们就行行好,签个字吧!”
被死死抱住腰身,张二牛顿时龇牙咧嘴了起来,连忙去解陈翔的手臂:“松手!松手!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一个大老爷们这么耍赖,丢不丢人!?”
陈翔直接豁出去了,手上扣的死死的:“我怕啥丢人!丢人总比回去挨处分好!”
旁边一个汉子顿时嗤笑起来:“翔子,你忽悠谁呢?真当俺们还跟以前那样好骗?你们夏留通销社的规矩我们又不是不知道,不签这字,你回去之后最多挨上一顿训,处分啥啊处分!?”
胡永波顿时一惊,竟然是夏留通销社的?
不是说他们在农村基层的关系极好么,这是什么情况?
陈翔听到那汉子戳穿了自己的鬼话,顿时恼怒起来:“刘二哥,你懂个球!老子宁愿被罚一个月的工资,也不愿意回去当着那么多社员的面点名训上一台……人要脸树要皮,谁TMD愿意丢这大脸谁丢去,反正我不乐意丢!”
扣了半天都扣不开陈翔手臂的张二牛闻言,顿时破口大骂了起来:“我曰你娘逑,你陈大专员不乐意丢这个脸,合着我二牛的脸就不值钱了是吧?老子们今天要是在合同上签了字,那我张二牛TMD还有脸在街上混么?”
其余的吃瓜群众顿时哄笑起来:“那是,张二牛你TMD要是有脸签这个字,以后在小喜村这一亩三分地里,乡亲们的吐沫都能淹死你!”
张二牛闻言,顿时得意起来:“翔子,瞅见了吧,我答应,乡亲们也不答应啊!”
陈翔闻言,气的直接松开了手,狠狠朝着地上啐了口吐沫:“放屁!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们谁TMD看见借钱不打借条的!?”
张二牛嗤笑一声,然后乜着眼看着他:“哟,终于承认这不是什么狗屁的投资合同,而是打着幌子的欠条了?老子就是不签怎么滴!”
惊觉失言的陈翔一脸懊恼地给自己脸上来了一巴掌,然后整个人站在原地,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旁边的一个吃瓜群众有些看不过去,出言安慰道:“翔子,我知道你们是为我们好,怕我们吃亏,但一码归一码,哪怕是熟门熟脸的借钱,也鲜少有两分的利息,更何况是你们?二牛他们要是签了这字,以后拿了你们这利钱,只怕是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了!”
张二牛闻言,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瓮声瓮气地说道:“老何说的在理,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但在我们小喜村这边,乡里乡亲之间偶尔有个难处,大家能帮的都会帮上一把,平日里借个钱啥的,也只需要在富余的时候把本钱补了就成,谁也没这个脸去催,谁也没这个脸去伸手要利钱。”
“就连乡里乡亲之间都是如此,更何况你们夏留通销社?”
说着,张二牛有些不好意思地拍了拍刚刚扇了自己一巴掌的陈翔:“咱没读过什么书,没什么文化,连大字都不识几个,但咱懂做人得讲良心;”
“别说我们小喜村上上下下了,就连附近的十里八乡,谁TMD不知道你们过去一年里帮衬着咱们小喜村做了多少事?”
“建小学、投资建厂、搞养鸡场、帮着各村找销路、收售野菜药材、分包工程、孵化项目、抓假货,等等等等,数都数不过来;”
“咱小喜村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从一个整天只能就着野菜吃玉米糊的穷村,一下子变成三天就能吃上一顿肉的富裕村……你们的好,咱们都记在心里。”
说到这,张二牛搂了搂陈翔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谁都有个不方便的时候,哪怕是你们夏留通销社真的没钱了,说上一声,我张二牛别的不敢说,但在小喜村这一亩三分地,我敢拍着胸脯打包票,全村上上下下这七百多号人,有一个算一个,绝对会把兜翻的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