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儿硬是凶火,年纪轻轻就凭到起个人的本事升到正处……比我年轻时候强多了!”
简洁到有些过份的总经理办公室里,王兴民重重地拍了一下眼前年轻人的肩膀,然后用一种极为豪放的西南腔笑着说道,既像一个看着自家出息子侄的农村长辈,又像一個久别重逢的老班长。
杨默感受了一下肩膀处传来的火辣,看着这位开山怪略显粗鲁的亲昵神态,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同样是二级公司的总经理,如果是别人,那怕是年纪长了一大截,一见面就用这种方式跟自己拉进关系的话,那绝对是一件是失礼至极的事情,杨默甚至可以扭身就走。
但如果眼前的人是老王总,他除了乖乖受着,便再无二法。
这人是钻探一公司的缔造者,又是现任一把手,于法于情来说,在公司里都具有无可质疑的绝对权威……杨默的人事关系毕竟是在钻探公司,也是钻探公司的一份子。
再说了,虽然都是二级公司的总经理,但这位开山怪是高配的副厅级,比起杨默这个刚刚升上来的正处级高了一级。
一个年龄比你大、级别比你高、而且从人事关系上来说还是你直管领导的上级对你展现出“长辈般的关爱”,你除了乖乖受着,还能有什么办法?
然而如果说老王总只是摆出一副长辈似的姿态杨默完全没有意见的话,那么那副宛如久别重逢老班长架势的态度,却是让他有些接受不能了。
恰如其分地表现出自己的诚惶诚恐之后,杨默宛如一个普通后辈般苦笑着说道:“王总,实在不好意思,我在钻探公司的时间毕竟有点短,又长期在德州驻扎,听起西南话来实在有些吃力……要不,我们换成普通话?”
在公司的时间有点短?
长期在德州驻扎?
王兴民炯炯有神的眼睛在杨默身上逗留了片刻,大手一挥,示意杨默坐下,然后换上了口音依旧严重的普通话:“小杨,这次把你叫回来,是有事情跟你商量一下。”
对于老王总这么快直接进入正题,杨默并不感到奇怪:“王总,请指示。”
王兴民摆了摆手:“谈不上什么指示不指示,就是正常的商量!”
杨默恭敬的笑了笑,然后不语,静待这位开山怪开腔。
老王总见状,沉吟了一下:“小杨,你也是钻探公司的人,我还没来之前,你就成了公司的科长……对于总公司那边的情况,你有多少了解?”
总公司?
杨默一愣,旋即老实地摇了摇头:“王总,说起来有些汗颜,虽然进公司已经三年了,但对于总公司那边的情况……除了知道总公司位于春城之外,其余的我还真的不太了解。”
这话听上去有些不合常理,却是事实。
没法子,钻探一公司孤悬千里之外的齐鲁,临时需要当机立断的事情不止凡几,因此十几年时间下来,很有些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意思,而总公司有鉴于其特殊的生存环境,也鲜少会直接插手公司内部的具体事物,所以时间一长,总公司在这边的存在感并不强烈……尤其对于杨默这种非西南出身的新晋管理层来说,存在感就更弱了。
一个平日里并不会对你指手画脚,也不会轻易干涉你的人事任命,甚至连各种各种整改文件也不会频繁颁布的总部,谁会有事没事去关注它的各种情况?
老王总闻言,也不奇怪,只是眼睛有些锐利起来:“小杨,央企干部要讲立场,年轻有能力的央企干部更要讲立场……你毕竟是钻探公司的一员,怎么可以跟那些普通职工一样,对于总部的事情漠不关心?”
“总部是我们的根,也是我们最强有力的支持……根都没有了,你个人发展的再好又有什么用?在集体的力量面前,个人力量微不足道……要懂得团结!团结才能走向最终胜利!……小杨,你还年轻,这个道理一定要懂!”
听到老王总这充满陈旧气息的话语,杨默的额头忍不住跳了跳,看向这位开山怪的眼神里,也不免多了一丝奇怪的意味。
虽然这位老王总以强势而闻名,但是一上来就这么毫无遮掩地敲打自己,还是让他大感意外。
别说他是重生者,对于后世一些轨迹有所了解,即便不是重生者,到了他这个位置,如果还傻兮兮的去以为这位老王总真的就是如同基层职工所以为的“心直口快”、“有情怀而无心计”、“做事直来直往”,那他干脆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想到这里,杨默一脸的汗颜,然后诚惶诚恐地说到:“王总批评的对,我平时眼睛只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对于总部的事情不够关注,以后一定改正!”
听到“一亩三分地”这几个字,老王总的眼底闪过一丝精芒,又是摆了摆手:“年轻人嘛,毛躁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以后注意就好……对了,小杨,你被提拔成正处级干部后,后续的任命还没下来吧?”
杨默心中一凛,知道戏肉来了,当下很是诚恳地笑了笑:“王总,你平日里工作繁忙,可能记错了,组织上对我的任命已经下来了……刚刚被调任成大华公司的总经理。”
老王总扫了一眼他,语气有些不悦:“年轻人少耍点心眼,别整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