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跟什么?
杨默一头雾水。
苏宇有些无语地看着他:“老大,我也是服你了,这么聪明一个人,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瞧不出来?……或者说,您老人家是不是太小看自己如今在县里面的份量了?”
去年一年,钻探公司固然是大动作不断,但每一次动作,临邑县都受益匪浅,从第五农场等一系列企业的脱颖而出到大量本地企业三角债的化解,从债务模式的推广到供销系统的逐渐盘活,从老六鸡苗繁育所的天量订单到菜篮子工程完美渡过第一个阶段;
到最后,更是一口气引入了2.2亿美金的投资额……虽然这些合资项目并不会全在临邑县建厂,而是会分散在各县域,但临邑县拿到了占比最多的数量却是毋庸置疑的。
因此短短一年间,杨默这个关键人物,从县里面比较看好的青年俊彦变成了值得重视的合作伙伴,再从值得重视的合作伙伴变成了不可或缺的战略宝矿;到最后,再有战略宝矿变成了可以在某种程度上会直接影响整个县域经济的隐藏BOSS。
这种参差到令人目瞪口呆的极速转变堪称玄幻。
更重要的是,杨默做的这一切,几乎都是在侧面以一种大水漫灌的形式惠及整个临邑县,不管是马县令还是何常务,在这个过程中都受益匪浅。
因此,县里面对待杨默的态度越加微妙起来不说,杨默本身的倾向性,也带有着不可忽视的份量……尤其随着那份用工候选名单的逐渐确定,杨默表现出来的个人态度,甚至会直接左右一些事情。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苏宇说如果杨默直接拜访何常务,很有可能会让马县令直接发飙的原因。
杨默跟马县令和何常务其实一直都表现出“不参合”、“不靠近”、“不亲近”的态度,只在工作上与两边保持着最起码的交际,而两边也很默契地没有明晃晃地展露出对杨默的拉拢……其实主要是不知道能拿什么干货去拉拢他。
但如果杨默在正常的工作交涉之余,主动拜访何常务,这在外人眼里,无疑就是在展露出自己的倾向性来了……稍微发酵一下,是会引出大麻烦来的。
对于马县令来说,这固然是个极糟糕的消息,对于何常务而言,却也是个更糟糕的消息……他跟杨默的关系不但没有到可以让对方全力支持自己的程度,甚至就连亲近都算不上,要是因为杨默的某些不经意的举动让马县令在误会之下大动干戈,那他简直亏到姥姥家了。
………………
听到在苏宇嘴里,自己已经成为了那种一举一动都会被县里面过度解读的重要人物,杨默的表情说不出来的古怪。
沉吟了一下,他有些无语地叹了口气:“好吧,既然如同你说的,我不方便直接拜访何常务,那他托你来,究竟想要跟我商量个啥事?”
苏宇闻言,顿时有些感激地舒了口气:“是这样的,目前马县令那边的主要成绩实在菜篮子工程上,外加老大你之前的招商引资也让县里面沾了光,所以不出预料的话,马县令明年的工作重心是菜篮子工程第二阶段工作的优化,以及依托商务局,尝试着是否能进一步扩大战果;”
“而何常务这边呢,虽然通过债务置换模式的推广,客观上在米袋子工程上做出了一些成绩,也凭借着第五农场和老六鸡苗繁育所等单位,把县里面的养殖行业搭起了一个非常不错的框架,但想要再百尺竿头,把工作再往前推进一步,却有着许多现实中的困难需要去克服。”
简短交代了一下背景后,苏宇转入了正题:“而在所有需要克服的困难中,大抵就是县供销系统的维持和运转,算是最令人束手无策的了……偏偏随着债务置换模式的全面推开,县里面又发现,供销系统在这其中的作用无可取代,这就不得不让人必须正视这个大难题了。”
叹了口气,苏宇又递了跟烟过来:“我妈就是县供销系统的,所以我对这块再了解不过了;”
“虽然各地的供销系统在70年代末以前,属于一等一的香饽饽,但改革开放之后,日子却一天比一天难过起来。”
说到这里,苏宇苦笑着摇了摇头:“服务差、种类少、款式老、还死板……换我,我也不愿意去里面受人白眼。”
“所以进入八十年代后,各地的供销社生意是一落千丈,大家伙都挤着去小卖部和私人批发部买东西去了。”
“说实话,也就是如今一些诸如彩电、冰箱、洗衣机等紧俏商品只能凭票在供销社里买到,要不然,指不定你去县里面的供销社中走上一趟,一个人影都见不到。”
摸出打火机给自家老大点燃烟后,苏宇语气里不无忧虑:“一方面,县里的供销社效益越来越差,但却不能随意关停,也不方便随意裁员;但另一方面,农村基层的供销合作社还在正产运转,除了重要农用和生活物资的销售之外,农户产出的产品代售、寄卖、统销、统购等工作依然还在如序进行。”
“老大,你也知道,县一级的供销系统既是商品流通系统,也是县里面的经济调节和兜底系统;现在临邑县的供销系统经历了长达近十年的流通淤堵之后,县里面着实有些不堪重负了……一边是该收购的物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