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凤珠只觉得耳边格外的吵闹,她试图睁开眼睛,一次两次,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终于有了亮光,她适应着眨眨眼睛,再睁开,正对上二哥欣喜的表情。
“妹妹,怎么样?”
“哥?我这是怎么了?”
“你发烧了,大夫刚给你退烧,躺着别动。”
林酒替妹妹掖了掖被子,几日所受的委屈让阮凤珠鼻子一酸,红了眼眶。
“二哥,呜呜,二哥,没人听我好好说话,没人理解我,呜呜呜呜...”
“别哭,二哥理解你,二哥听你说,乖,你烧刚退,别哭了。”
阮凤珠握住林酒的手,他知道,只有二哥最好,只有二哥懂她。
“二哥,我想做我自己,我不想再那么听话了,二哥,怎么办?你帮帮我好不好?求求你了。”
“好,我帮你,你先别激动,睡一觉,身体好着才能做想做的事情。”
阮凤珠点点头,缓缓闭上眼睛,她确实累了,林酒又给她理了理被子,起身走出去。
门外,阮崇明正站在那里,林酒点点头,朝院外走去,阮崇明紧随其后。
“你不该答应她。”
“为什么?”
“你知道的,她不属于她自己,她属于阮家,整个家族...”
林酒脚步一顿,扭头看着阮崇明。
“你真的觉得,一个家族的兴衰依靠一个弱女子,这样的办法是对的吗?”
“什么?”
阮崇明没跟上弟弟的节奏,有些晕头转向,林酒看看他,没再理会,朝外院走去。
“你什么意思啊?”眼瞅弟弟身影消失,阮崇明快速追过去。
林酒没有先去找阮太师,而是去见了老太君,孙女的事情让她憔悴许多,鬓边原本还有的为数不多的黑发更少了。
“祖母,您还好吗?”
“没事,不见你那王八蛋大伯,好太多了。”
林酒摸摸鼻子,不是他冷场,实在是这话他没法接啊。
“你妹妹怎么样了?”
“烧退了,醒来一次,刚又睡了。”
“这闹得,你这几日不在,是不知道,家都恨不得拆了,好日子过的太久了,一个接着一个的作,尤其你大伯,可是当老子的人了,对女儿都能下狠手,连老婆子我也恨不得气死呢。”
老太君气的直拍桌子,但凡阮太师在,她都能拎着拐棍砸过去。
“祖母,您别生气,注意身体。”
林酒走过去,替祖母顺着气,老太君缓和许久才睁开眼睛。
“你妹妹这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日里乖巧懂事,这次回来奇奇怪怪的,说什么不想做别人口中的人,想做自己,又说那皇后的位置她不稀罕,宁可出家做姑子,你大伯也是气急了,这才下了狠手。”
“祖母...”
“恩?”
“如果妹妹说的是心里话呢?”
老太君放下手绢,看向林酒,似乎想通了什么一般坐正身体。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情?”
“其实,我知道妹妹为什么会这么说,当日在庙中,妹妹就找过我。”
林酒摸摸鼻子,将那夜的谈话说了出来,在听到孙儿对孙女劝导的话时,老太太眼睛都直了。
“你和混球,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老太太气急,捶了林酒两下。
“祖母,孙儿不是胡说八道,孙儿只是看着妹妹很不容易,你们只当我和妹妹感情好是因为年岁相仿,可你们哪里知道,是因为我懂得妹妹的苦,从三岁开始,别人家的孩子还可以抱着父母撒娇,可妹妹却被逼着学习那些礼仪知识,好几次我都见到她躲起来,哭都不敢哭出声...”
老太君和阮崇明也都沉默了,蹙着眉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们把所有的爱给了我,是因为你们对我的要求不高,我可以尽情去做属于那个年纪该做的事情,可以躺在你们怀里撒娇,可以大哭大笑,你们觉得我有一个正常的孩子该有的活力,可你们想过没,为什么大哥和妹妹没有,明明他们也曾是个孩子,甚至妹妹比我还小几岁,那是因为他们一举一动都是被迫的。”
门外,阮夫人听着侄儿的话,早已泪流满面,阮太师也默不作声,低着头,看不清情绪。
“崇儿,你...”
“祖母,妹妹能想清楚,我真的挺开心的,我支持妹妹这么做。”
林酒看向阮崇明,后者抿唇,许久像是下定某种决心。
“祖母,我也支持妹妹,不就是家族荣誉吗,咱们不一定靠妹妹,你们靠我,靠弟弟。”
听着哥哥的话,林酒很欣慰,当然,如果没有最后三个字他会更开心,摆烂的人不配被依靠。
“祖母,您怎么想的?”
“我当然...”
“你祖母当然不会支持。”
阮太师大声打断老太君的话,走进来。
“大伯?”
“你们两个小子懂什么?以为是过家家吗?”
阮太师一拍桌子,吓的阮崇明连忙站起来,顺便把弟弟一起揪起来。
“我们是什么都不懂,可我们心疼妹妹,大伯您难道就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