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典一直守在床边,好让小宝第一时间就可以找到她。
她感受到小宝动了一下,然后微微睁开了眼睛。
那眼神……
是清醒的冷漠。
但就一瞬,又恢复成了清澈的愚蠢。
他转了转眼珠,看到林依典趴在床沿,不禁“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紧紧抱住林依典的胳膊,哽咽地说:“娘亲,我好像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好吓人,呜呜……”
林依典摸着他的背,上下轻抚:“不怕,娘亲在呢,娘亲知道小宝在梦里也很勇敢。”
“嗯……嗯,娘亲我饿了。”小宝点着头,含糊地说。
林依典安抚好了他,起身就要去厨房拿吃的。
杜金呈和苏永南早已经走了,曲吉还坐在那,拥着她的火炉,桌上一片狼藉,果皮瓜壳,东西都被他吃得差不多了。
林依典见状,“啧”了一声,抬脚就往外走。
没想到曲吉却像个跟屁虫一样跟了上来,到处打听她要去哪。
林依典虽然不喜欢杜金呈那种冰冷,但也接受不了曲吉这种无来由的热情。
可她凭借着“高尚”的修养还是压抑住了内心的不适,说不定人家就是天生的e人,这也无可厚非,更何况还帮助小宝重新换回自己的灵魂。
于是她转过身,脸上堆满微笑地望着他。
曲吉被林依典盯得有些发毛,表情都不大自在了,他往后稍稍退了一步。
却见林依典抢前一步,双手握住他的手,满脸的激动,不住地摇晃着他的手说:“谢谢你啊,曲神医,你简直是我儿的救命恩人!”
曲吉还是接受无能,又往后退了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林依典脸上几近夸张的表情:“呃,这是我分内之事……”
他还想客套一下,准备迎接林依典更疯狂的赞美。
谁知林依典马上将手抽了回去,冲他摆手:“大恩不言谢,我先行一步,再见!”
说完加快步伐,头也不回地走了。
曲吉站在原地,看着她匆匆忙忙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
——
接下来几天林依典享受了几天舒服日子,不过她可闲不住,赶紧又托人买了材料,复刻雄哥丸。
她现在算是理解了为什么有些独门秘籍这么招人欢迎,而且不传男不传女了,掌握了这个配方,何愁不暴富?
况且有时候,这东西比钱都还好使。
雄哥丸本来是拿来整蛊杜金呈的,结果现在倒成了她安身立命、发家致富之本。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
雄哥丸的气息又充斥着整个渡度门。
但是杜金呈闭关了,又没被荼毒。
苏永南自诩定力不错,但也不敢轻易靠近林依典的实验房。
倒是曲吉全副武装,把七窍都用纸塞住了,每天捧着一堆典籍在林依典身边晃悠。
林依典不想自己的秘方外泄,每次都把他轰出去。曲吉出去了也不走远,有时就在外面读书,声音大得都能盖过林依典的研磨声。
有次林依典终于忍不住了,问:“您就不能找个清净地儿念书嘛,我这烟熏火燎的,恐怕污了圣人的智慧。”
曲吉的鼻孔被塞住了,声音蒙蒙的:“孔子说‘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说的是看到厉害的人,就要学习他的长处,看见没有德行的人,自己就要反省是否有和他一样的错误。”
林依典说:“哦?那我是哪种。”
曲吉说:“你对药域的钻研,用料的大胆狂放十分值得我学习,由此可以看出你是一个随意洒脱,不太在意他人目光的人。”
林依典翻了个白眼,搁这做性格测试呢。
不过这话说得倒有几分道理。
然后她又听到他说:“但是你以一己之私,让整个渡度门都陷入对欲望的纠缠中,这就是你的不对,我要反省自己有没有相同的错误。”
林依典反驳:“我这是帮助他们体验爱情的滋味。”
曲吉梗起了脖子,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
林依典越看越气,杜金呈都没说她,他一个外人凭什么指手画脚。
于是说:“那你挨我那么近干嘛,没听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么?”
曲吉扬了扬手里的书道:“我这是在测试经典的力量。古语道‘书中自有颜如玉’,我想着典籍可以克服欲望,实现内心的宁静。”
林依典在心里“呸”了一声:“那你为什么还把窍孔塞那么严实?要测试么就好好测试,这算个什么事啊!”
曲吉把鼻子的纸往里推了推,说:“子曰‘君子有三戒: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我还小,血气还不足,要戒色。万一这测试不成功,那我岂不就破戒了吗?”
林依典双手叉腰,摆出一副泼妇的架势,问道:“老娘这也有一句古话,你想听不想听?”
“?”
林依典这人啊,就是有个毛病。
你要跟她正儿八经地知识问答,她倒一下想不起来。
但是你若惹了她,和她对骂,那她绝对妙语连猪,猪头的猪,舌生莲花,白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