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吉又出:“今朝在世不称意。”
林依典答:“先去抢他一个亿。”
何以解忧,唯有暴富啊!
“泪失罗巾梦不成。”
“好了伤疤忘了疼。”
“昨夜雨疏风骤。”
“表演啤酒浇头。”
林依典脑海中浮现出精神小伙在热闹的街上用啤酒浇头,说着非主流语录,然后突然来段即兴breaking(霹雳舞)的土味视频,不禁笑出声来。
“曾经沧海难为水。”
“他俩肯定有一腿。”
曲吉闻言,偷偷瞟了一眼苏永南,又望了望房内的杜金呈,露出一个“磕到了”的表情。
“桃花潭水深千尺。”
“如厕着急忘带纸。”
曲吉不禁想起自己的经历,停顿了一下,念道:
“何事长向别时圆。”
“整套天马流星拳。”
“商女不知亡国恨。”
“对我唱着双节棍。”
嘿嘿哈嘿。
“昨夜星辰昨夜风。”
“遇事不决先发疯。”
这可是林依典的人生宗旨。
“添酒回灯重开宴。”
“抱歉不吃韭菜馅。”
对韭菜接受无能,一生之敌。
“葡萄美酒夜光杯。”
“坐拥美男一大堆。”
这是林依典的人生目标,始终如一的那种。
曲吉的语速越来越快,林依典的耐心也渐渐被消耗殆尽,她脑子里的储备已亮起了红灯。
“我自横刀向天笑。”
“你为什么不睡觉。”
曲吉还没有要停的意思。林依典也从之前的信口胡诌转化为人参公鸡。
“十年生死两茫茫。”
“百年拉屎不通畅。”
“风萧萧兮易水寒。”
“一说起来就没完。”
“偷鸡不成蚀把米。”
“谁说谁是大傻B。”
可曲吉还是继续:“问君能有几多愁?”
林依典终于忍无可忍:“恰似一拳锤爆你狗头!”
曲吉并没有因林依典的无礼而生气。
面对林依典的亵渎经典,信口雌黄,他反而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好像自己长久待在暗无天日的屋子里,突然照进一丝光明,连呼吸的空气都变得新鲜了起来。
虽然林依典对的诗讲究不了格律,也别提什么意境,但充满着生活气息。
他拿起一颗葡萄,饶有兴致地放入口中。
——
杜金呈昏昏沉沉,他努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被人抱着。
而自己的手正轻轻抓着那人锁骨下的软肉。
杜金呈将涣散的目光聚集起来,他发现面前这人穿着抹胸,是女人打扮。
他吓了一跳,赶忙用手去推,却发现自己的手也是小小短短的,如幼童一般。
对面那人似是被他吵醒,不耐烦地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嘟囔道:“小宝,别闹。”
然后又咂巴着嘴,睡了过去。
杜金呈感觉身体自臀部、那人手覆盖的地方产生细细的战栗,然后绵延至四肢,他的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那是,林依典的声音……
面前的人似是感受到了他的颤动,误将震悚理解为寒冷,便将他往自己的怀里贴了贴,用手箍得更紧了。
他们贴得那样近,都能感觉到她胸腔的起伏,像拂晓时分萦绕着薄雾的山脉。
听得见她的呼吸在他头顶盘旋,绵长而均匀。
她的体温透过布料传递到他身上,杜金呈只觉那太阳已从山峦上升起,穿透云层,将天地都笼在绯红之中。
这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他也是这样依偎在母亲的怀中。母亲常常轻拍着他的背哄她入睡。
但是慢慢地,母亲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厌恶,也不再允许他亲近。
有些时候他想向母亲索一个拥抱或是一句安慰,但总被母亲呵斥远离。
年幼的他不知所措,他不知道母亲的态度为何有那么大的转变。
他总以为是自己不够好,不够强。
于是他拼命练功,研习武艺,只为博母亲一个笑脸。
可是还没等到他向母亲证明自己,母亲便不在了。
后来他凭着这一口气,加上惊人的天赋,他渐渐登上了武林的巅峰。
已经没有什么能让他恐惧,他听到的都是别人的哀求,见到的都是别人的战栗。
他的身后白骨累累,脚下血流成河。
血腥味已麻痹了他的感官,他走上这条路,只有向前,没有归途。
奇怪的是,他心里好像还涌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清。
但他很讨厌这种超出掌控的情绪,于是他挪动着身子,挣脱出林依典的怀抱。
这么一动,反而让他从梦中清醒。他睁开眼,头顶是床幔,几案上的香似乎要燃尽了。
他伸手瞧了一眼,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是自己的手,除了指甲有些坑坑洼洼。
换回来了。
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