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展廷如何暗中奔走,只知又一日的朝会上,翰林院掌院学士一职拖而不决之后,终于有人在朝会上点了他的名字。
对这一位置的人选,众臣纷纷建言。只是都未能令至正帝满意。
有人便提到了吏部侍郎展廷。
为什么不是吏部尚书兼任?一是吏部尚书年纪不小了,没干几年就要致仕了。二是吏部为六部之首,掌管大齐文武官吏铨选、爵勋、考课之政,吏部尚书权力之大自不用分说,再兼一个翰林院掌院学士,这是想上天?
有人提到展廷,众人不由分说,纷纷看向越王站的位置。
毕竟展廷,差一点就成了越王的岳父。
“这是做什么?”林照夏笑道,“是听外头人说越王穷,你来帮我们充盈府库来的?”
至于一二两银子卖话本子的钱,她们也瞧不上眼。
现在那名叫周仪君的官员之妻,广被大家所识。
展青珂不仅自家是个大族,她母家也是个大族,身边的亲朋好友也都是这样的官宦富贵人家,写给这些人家看的节目,由身处这样环境的人写出来,才能引人共鸣。
二十四两啊,那是小姐五个月的月钱!
五本装裱仔细的线装薄子,在内页清晰地写着创作者的大名,林照夏略翻了翻,就被故事所吸引。
“喜欢太喜欢了。我看得都忘了还有你在场了。这怎是班门弄斧呢,我自知自己的短板,我娘家人口简单,现在王府中也清静,没那么多乌糟事,生活太平淡了,写的故事就少了曲折,没有可看性。”
“依我们现在演出场次较多的情况来算,你一场能分五两左右,演出多,你拿的分成也就越多。新戏刚排演,拿的多,后面看的人少了,新本子出了,演出就少了,分得的钱也就少。”
到时候,她被嫡母随意打发了,哭都哭不出来。
创作者有时候只凭一腔热血,但若要排演出来,站到人前表演,就要考虑很多因素,比如政治因素,市场反映,演员因素,经济原因,卖座与否等等都要考虑。
现在这出“私奔记”几乎被京城所有的人家都请到内宅演了一遍,创作者是王妃和司农司的一名官员妻子。
她哪里有展青珂这样的生活环境。
话本子可以私藏在内室,藏在枕头下,躲在被窝里看,但排演给大众看,又是另一番情景。
至正帝在待选人中择了一圈,现在听到这么多人为展廷说话,目光又看向越王。
“还请王妃为小女解惑。”
展青珂把带来的包袱递给林照夏。
赵广渊则抬头扫了至正帝一眼。明明不是他先开口说到展廷的,现在他却特特点出是自己举荐的展廷。
林照夏略翻了几本,本本精彩,看得她欲罢不能。
差点都忘了还有一个客人在那里。艰难地从话本中抽身,讪笑道:“展姑娘写的故事太精彩了,我看得都迷了。”
她和六小姐没日没夜地做帕子,做绣活,一个月也攒不到两银子。今天一天,她就花去六小姐大半的积蓄,她心也疼肉也疼,疼得不能呼吸。
一旁的秦王悠悠看了他一眼,“你倒是举贤不避亲。”
展廷除了有越王举荐,有太子敲边鼓,他还有未来亲家京兆尹章钦呢。章钦执掌京都政务,是京都最大的地方官,在朝中也是有些人脉的。
银红说完直咂舌。
“正巧带了几本,想请王妃指点一二。”
林照夏有幸嫁给一个疼她爱她,且内宅干净的男人,她想带着她的演出团队,在富贵人家内宅成为座上宾,演出的故事就得精彩。
思及老七与展廷的关系,差一点他就成了展廷的女婿,这是心存愧疚,所以为展廷说情?
“我与展大人有何亲?”赵广渊目光迎向他。
“让王妃见笑了。越王肯举荐父亲,父亲及我们全家都不知如何表达感激之意。略备些薄礼,还望王爷王妃笑纳。还请莫要推辞,不然父亲不知该如何做了。”
今日倒是难得开口。
大门咯吱一声响,焦急等在屋里的白知柳慌忙探出头去看,见是丫头银红回来,面上一喜,迎了上去。
名扬千古什么的,也不是很在乎,但若有机会能在京城扬扬名,提高一下身价,还是令不少闺阁女子趋之若笃的。
“你若卖断,我一次性付你五十两的版本费用,故事排演出来,卖座于否,就于你无关了。若选分成,只先付二两银子的润笔费,等排演结束,根据利润分你一成银子。”
可是做绣活,做得她眼睛都快瞎了。
对于从小不缺衣不少食,生活富足,未曾涉及过庶务的展青珂来说,她算不出来什么销售收入,和费用扣除后的利润。
那是多少?
老七举荐展廷,这是生怕亲事做不成,展大人会给他使绊子,急着描补呢。
一成银子?是多少?
“就比如私奔记,我们的剧团被请到各家演出,一场就是一百两,若同一家加场,只收八折。所有演出人员、乐队及杂役人员,除每月有固定的工钱外,每一场他们也能分费用的两成,而本子提供者,能分剔除费用后利润的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