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广渊静静地听着林照夏的讲诉,面色看似平静,心里却掀起万丈波涛。
眼前明明只有他一个人,可他知道她在那里,她温柔的和缓的嗓音渐渐抚平了他的伤痛。
她说她是后世来的。
赵广渊觉得他定是伤心过度,产生了幻觉。世间怎会有这样离奇的事,他怕不是在做梦吧。
“要我如何相信你。”
如何相信她?林照夏顿了顿。
跟他说了一些他曾说过的事……见他面色淡淡,又道:“你皇祖父长陵的献殿有一幅夕山行旅图,后来你进去把它拿了出来,跟别人换了一样东西。”
“不可能!”献殿里的东西是皇祖父的陪葬,他怎会偷拿。绝不可能。
长陵献殿里确实有她说的这幅画,但这并不是秘密。而且他怎会拿皇陵的东西,且那是皇祖父心爱的画作。那跟刨坟无异。他不会做这样的事。
林照夏愣了愣,她以为只有皇子皇孙能进到里面,能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
想了又想,赵广渊曾经跟她说过的事,什么事是比较隐秘的?
“我知道你有一个表哥叫吕善长……”
“京城的人都知道。”
“可他们不知道他其实没死。后来还被你找了出来,你把他安排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不用东躲西藏,他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表哥没死?”赵广渊很是惊讶。吕家阖族不是被父皇杀干净了吗,吕善长竟没死吗?
“你没骗我?”激动地往虚空里抓了抓。
“没骗你。而且你外祖父收养的一个叫路夜的也没死,你外祖父的暗卫营现在由他管着,后来你找到了他,还得了他的帮助,他就藏身在京城那间东盛典当行里。”
“什么!”赵广渊激动地站了起来,“你没骗我?”
“我没有骗你。我是想跟你说,看似没了希望,其实处处是希望。你别寻死,也别想不开,要往前看,你母后你兄长,你外祖一家都等着你给他们报仇,他们不能以那样的污名离开人世,不能让史书那样记载他们。”
赵广渊激动得不能思考。
她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敢漏。
“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再是从后世而来,这么隐秘的事,我必是不会宣之于你,你如何知晓?”
林照夏微笑地迎向他的目光,她能看得见他,他却看不见自己,可他一向这么敏锐,直直地盯着自己脸,好像能看到一样。
“这些是你亲口说与我听的,我自是知晓。我想你开开心心的,再难也要活下去。活下去就会遇上你心爱之人,他们在等着你。”
“她是谁?他们又是谁?你又是谁?”
连番追问却没等来回答,“你还在吗?你在吗?”神情焦急。
却没等来任何回应,赵广渊便知道她不在了。
那些隐秘的事,是自己跟她说的?他不会轻易把这些事道与外人知道,所以,她会是他的心爱之人吗?
你是谁?赵广渊走到殿外,望向清凉的夜空。
另一边,林照夏翻身从床上坐起,刚才似梦,又好像不是梦。她好像是灵魂出窍,整个人魂穿到六年前一样。
六年前的他一心求死,六年后还是一心求死,夏至那夜,他明知酒里有毒,还是喝了下去,这才穿越千年而来,遇到了他。可现在她穿到六年前遇上了他,那历史会改变吗,他还会遇上她吗,还会有长至吗?
林照夏有些害怕,怕再也见不到他了。
以前几乎天天能见到他的面,并不觉得如何思念,可现在一个多月不见了,她竟觉得异常的想念。
他孤独了太久,可她又何尝不是,她是盼着有一个家的。
既然能穿到六年前,那她能不能穿到现在的大齐呢?她有点想他了。
行宫内,赵广渊也在床上睁开了眼睛。
他做梦了。梦到了六年前他被关在皇宫废弃大殿里的一幕。
他被父皇关到那里,连母后最后一面也没看到,连母后出殡也没能送最后一程。他恨透了他,心如死灰,只求速死。
好在他活下来了,多亏他活下来了,有了长至,也让他遇见了夏儿。他会好好地活下去,等他遂了心愿,他就去找他们。
“殿下,是你醒了吗?”听见动静曹厝在外头问到。
“嗯。”
曹厝听了暗叹口气,殿下又睡不着了。推门而入,“老奴陪殿下说说话吧。”走过去坐在床前的脚踏上。
“殿下是想小殿下了吗?”
“嗯。想他了。说了要教他拳法和招式的,”还说要带他一同去坐火车,去坐飞机。
“殿下是见不到小殿下了吗?”
“能见到。”赵广渊目光坚定,一定能见到他们的,“只是现在见不了。”
曹厝也不知道为何现在见不了,“老奴也想小殿下了。还是老奴眼神好,一眼就看出他是小殿下。”曹厝很为自己的敏锐感到高兴。
“小殿下回回都记得给老奴带好东西,带各种好吃的,都是老奴没见过的。像小时候的殿下一样善良可爱。”
说得赵广渊扬了扬嘴角。“他确实很懂事,也没有娇气。”才五岁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