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亲信不可置信的望着韩愈仁的背影,终是没忍住叫出声,“元帅留步。”
怀中酒坛酒香四溢,韩愈仁只想躺着悠哉悠哉的饮酒,如今被人打扰,不悦的回身,“何事?”
“属下还未有房间,不知元帅安排属下去何处?”
按理说,他们随着韩愈仁在外奔波,韩愈仁应该给他们定个房间。
哪怕两人一间。
他们军中的补贴还没发,都是些大老粗的汉子,哪有钱住得起客栈。
“住处?”韩愈仁烦躁的啧了一声,大抵扫试了一圈,“共几人?”
声音略显冷淡,但亲信仍旧惊喜的以为他要松口,忙不低的凑了上去,“二十七,凤小姐应该不用,那就是二十五人。”
一旁的小二见缝插针的开口,“小的这儿最便宜的房间一钱银子一日一夜。”
表情有些凝窒,韩愈仁想了想怀中所剩无几的银两,只得收回念头,“好,你带他们去寻个驿站,本帅记得前方不过十里。”
韩愈仁淡淡的吩咐,“明日一早须得回来,莫误了时辰。”
去驿站,还要走个来回?
这可不是戎城,他们无法当那地头蛇,这城里可是不许骑马的!
若是再走回来,他们只怕天不亮就要起床!
亲信僵在了当地,呐呐试探,“元帅,这驿站虽说对我们兵卒免费,可这距离着实是......”
韩愈仁闻言眉头微皱,不耐烦的将人推开,捧着酒就要继续走,“与本帅无关,滚。”
“是。”咬牙应下,亲信心底对韩愈仁的成见越来越深,身侧的手也紧紧地攥着。
身后一应兵卒望向这边的失望视线刺的他难受得很。
这种元帅,他跟个什么劲儿啊!亏得他还在兄弟们面前夸下海口,说定能哄得元帅给他们安顿好,简直是笑话!
就在韩愈仁不管不顾离开的同时,众人身后一道清冷声音响起:“驿站人多嘈杂,这天色也太晚,诸位兄弟不如就在客栈将就一下吧?”
众人愕然转头看去,呆呆地望着凤熙熙的脸。
明媚清绝,眸似晨星,唇如花瓣,淡笑盈盈间任由众人打量,端的是从容淡定。
兵卒中有人微微皱眉道,有些迟疑的试探,“凤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明知道他们住不起客栈,还要挽留?
“自然是觉得众位军爷太过辛苦。”凤熙熙微微一笑,“我们同为一条船上的人,这么多日也承蒙各位的照拂,今夜的花费便有我来出,权当感谢各位,如何?”
声音清脆悦耳,不卑不亢且从容淡定。
众兵卒这才回身,咽着口水惊喜的不敢回应,还是旁边那亲信赶忙拱手笑道,“多谢姑娘了。”
“诸位请随我来。”
凤熙熙将五十两银子扔给掌柜,“掌柜的,一人一间房,吃食尽数上来。”
“好好好。”
掌柜的喜笑颜开的捧着银锭,生怕凤熙熙后悔一般的揣进了怀里,忙不迭的招呼着小二上菜。
而从刚才起就一直盯着凤熙熙的韩愈仁脸色愈发难看,大手紧紧的压在酒坛上,手腕处起了青筋。
当众驳斥他的面子,凤熙熙好大的胆子!
沉着脸本想下去,可突然想到刚才凤熙熙毫不在乎扔银锭的模样,死死咬牙咽下火气,怒气冲冲的回了房间。
他现在还要等着她的钱,等他拿到分账,凤熙熙绝无好下场!
兵卒们落座后不久,神色拘束的搓着手,连句话也不敢说。
直到小二端着各色菜肴和美酒上前,热气腾腾的菜肴香气弥漫鼻尖,这群奔波数日的大汉这才相信不是梦,皆有些受宠若惊之色。
“诸位军爷请随意享用。”凤熙熙淡笑盈盈,拉着谢景尘上楼,“我就不打扰了。”
“凤小姐慢走!”
“恭送凤小姐!”
不过是一顿饭,一夜觉,这些兵卒对凤熙熙瞬时改观。
狼吞虎咽的吃着鸡肉,一老兵忽然叹了口气道,酒过三巡的眼中有些浑浊的泪,“唉,要说咱们元帅可真是抠门到家了,我们跟他这一路奔波劳累不说,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要不是凤小姐心善......”
“是啊。”
有人深以为然的附和,“亏得我还跟元帅时间不短了,没想到啊。”
先前说话的老兵灌了口酒,“想当年谢家父子在的时候,那才真是个爱兵如子,只是可惜英雄短命啊。”
“老刘,慎言!”
有人咳了两声,老兵撇撇嘴,只得噤声低头吃菜。
只是他这番话已经在一众兵卒心里中了种子,大家闷头喝酒,都有些苦涩。
将众人的话尽数听在耳朵里,谢景尘眼神复杂的望着只在喝酒的众人,眉宇间染了点点讥讽,没再言语,只是揽着凤熙熙出了门。
人都死了,如今做这些悻悻之态给谁看。
当初他父亲去世,这些人可是头一批向韩愈仁表忠心的,否则也不会一直被韩愈仁带在身边。
......
离了北境,这城池的夜市繁华了不少,凤熙熙和谢景尘一路闲逛权当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