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暮泽的坚持下,他还是跟着拢春出了绶安宫。
转过拐角,浑身是血的苏忆桃瘫坐在地面上,周围空无一人。
曾经在大燕张狂一时的池暝皇女,居然还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见惯了她的残暴和蛮横,忽然见到惨兮兮的苏忆桃,暮泽有些恍惚。
“妻主!”
暮泽身高腿长,最先赶到她身旁,“妻主?”
暮泽本以为自己会恨她入骨,可是看到她这副模样,还是忍不住心疼。
苏忆桃都快渴得喉咙冒烟了,再加上方才逞强,体内的灵气所剩无几,说话时声音沙哑。
“阿泽……”
冰凉的手指描画着他眉眼间的轮廓,这种时候,她居然还笑得出来。
“暮泽。”
“我没力气了,你应该可以一刀捅死我……”像是变戏法似的,苏忆桃借着袖袍,把匕首塞进他手里。
看着递到面前的匕首,暮泽并没有接住。手一抖,任由它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哐啷——”
拢春震惊地看向掉在地上的匕首,“你干什么?”
苏忆桃惨白的脸上露出牵强的微笑,“没事……”
她抱住暮泽的脖子,“我赌你,心软了。”
暮泽转身蹲在她前面,把她的手臂架在脖子上,“我没有心软,你现在还不能死。”
“我背你。”
苏忆桃伤在后背,抱着走肯定会扯动伤口。
“好啊~”
“小狐狸~”
暮泽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背起来,稳步朝绶安宫走。
拢春看了看掉在地上的匕首,又看了看他们离开的背影,快速蹲下去把匕首捡起来,藏进袖子里。
这种东西在宫里可见不得光。
脖子上传来灼热的呼吸,暮泽只想赶快把她带回去,结束这荒唐的举动。
然而,当他心软时,就彻底成为了苏忆桃的盘中餐。
往后余生,都不可能摆脱她的控制。
真诚是必杀技,苏忆桃可以用紫御桃花的自愈能力疗伤,但她偏不,非要等暮泽亲眼看过她后背的伤。
跪在地上的沉星看到她的惨状,动了歪心思。
倏地从腰间拔出匕首,转头朝着苏忆桃刺过去。
刺客,就要伺机而动。
沉星不知道她究竟为何要把自己带进皇宫,但他不会感激她心慈手软。必要时刻,刺杀还得继续。
暮泽手无缚鸡之力,眼看匕首近在眼前,只能喝令沉星停手。
“住手!”
可沉星不会听从他的命令,匕首从暮泽脸上划过,准准地朝着苏忆桃脖颈的命脉扎去。
眯眼假寐的苏忆桃睫毛轻颤,含情的眼尾紫光闪过。双腿夹紧暮泽的腰,伸手接住他的匕首。
反手一推,就把沉星扔出好几丈。
略会武功的拢春抬脚踩在沉星的后背,擒住他的双手,“殿下?”
苏忆桃没有计较的意思,“不用管他。”
“阿泽~别愣着了,进屋。”
薄唇在男人的后颈亲了亲,带起一片酥麻的痒意。
拢春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放开他,准备追进去,“殿下,奴婢帮您包扎伤口。”
她要死不活地说:“让阿泽来就行。”
“啊?殿下使不得啊!他哪里懂包扎伤口?”
等暮泽背着她进屋,一道劲风从苏忆桃掌中扫出,把门给关上了。
带着不悦的声音从门内传出来,“本宫说,不用!”
暮泽小心地把她放在床榻上,“妻主,要不还是让拢春姑姑进来给你包扎,你伤得太重了,我怕处理不好……”
苏忆桃趴在床上,身体呈现出优美的弧度,不过得先忽略她血肉模糊的后背。
沙哑的声音不失魅惑,“本宫可是把身家性命都交给阿泽了。”
暮泽只能强装镇定,解开她的外衣,却发现贴身的中衣被血液黏在皮肤上,已经不分你我了。
“妻主……我……”
苏忆桃闭上眼镜,“你不是在枕头下面藏了剔骨刀吗?”
少年脸上的表情从胆怯变成震惊,手里抓着满是鲜血的外袍,身体不受控制地退后半步。
“我……没有。”暮泽没底气地反驳,把手里的衣衫丢到椅子上。
苏忆桃把手伸到枕头下面,反手把剔骨刀递给他。
“是本宫藏的,行了吧?用刀子把破烂的衣服撕开,再把布料从皮肉中挑出来。”
暮泽犹豫片刻,手指颤抖地接过剔骨刀。
他坐在床头,迟迟没有动手。
经过几番激烈的挣扎,暮泽还是放弃了从背后捅她一刀的想法,缓慢地去挑赖她身上的衣服。
明知枕边人包藏祸心,还要把他宠上天际,天底下也只有苏忆桃敢这么做。
室内光线很好,暮泽细心地把衣服碎屑挑出来。
历经半个时辰,才堪堪把伤口处理好,按照苏忆桃的要求上药包扎。
在这个过程中,苏忆桃沉默地趴在床上,只有疼到受不了时,才会用手指攥紧身下的被褥。
看到那白玉般的肩膀轻轻颤抖,暮泽会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