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说来我听听,那笔物资可不是小数目之后,居然是一个人捐的?朕还以为的确是把许多匿名之人的捐赠放在一起去标出来的。 原来竟然是一个人吗?”皇帝惊讶。
太子想了想说:“不过此人的确是想要低调处理此事,可否让儿臣只告诉您一个人?”
“好。你先告诉朕,朕再酌情处理。 ”皇帝看着太子的神色,便同意了。不过,这样一来,也有不少人心中已经有了也许是太子编造了这样一个人的想法。
司马昱上前跟皇帝耳语,皇帝听后大惊,神色千变万化。 眼睛看看自己多年的老臣、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赫连焱,转而又看看苏察,看了看满朝的文武大臣。
仿佛是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一样:“昱儿,你确定没有骗我?”
“当然,这些都是有迹可循的,而且也有父皇可以派人去查证。 东西总归是不可能跑掉的,只要稍加对比就能清楚知道这些到底来自于哪里了。 ”司马昱打了包票。
皇帝看了看司马显,然后转头看向阮芊芊:“嗯,如此一来,朕心里有数了。 阮芊芊在这次时疫之中的确做出不错的贡献,朕赏赐她宅邸一座,方便你在皇城安家,你可喜欢这奖励啊?”
“民女谢主隆恩!”阮芊芊立即拜谢,能够在皇城拥有皇帝御赐的一座宅邸,对她来说虽然比预期的希望小了一些,但是真的就还是挺符合她现在的需要的。
皇帝给了这样的赏赐,司马显显然是很失望的。但阮芊芊似乎还挺喜欢这个奖励,他便也很无奈。本想着趁着这次机会让阮芊芊获得一个封号之类的奖励,这样两人身份相当,他就可以娶了对方的。
但是现在一切都得缓一缓再说了。而且,看到阮芊芊欣喜的笑容,他心里总觉得挺古怪的,他着实想要当场问一问阮芊芊,难道他的皇子府,她住得不舒服或是不习惯吗?
然后,皇帝沉吟了好一会儿,在太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以后,向赫连焱举杯起来:“赫连!你当真是培养了一个好女儿啊!”
赫连焱性子再愚钝,也知道皇帝这是知道自己女儿做的那些事情了。 但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反应。赫连焱直接站起来,举杯回敬:“臣粗人一个,哪里懂什么教女儿,她若是有些好处,那也是幼时蒙受了陛下与皇后娘娘的教诲。臣全家久蒙皇恩,无以为报。就算让臣全家肝脑涂地也是应该的!”
赫连焱这番话说得可谓慷慨激昂,让在座都颇为震撼。转而赫连焱忽然放低了声音说道:“可陛下,天下父母心啊!小女回来以后,臣是一眼都舍不得让她离开的,生怕她有什么差池,老臣就对不起死去的亡妻了!”
“好啦好啦!要说心疼,朕也心疼太子,这一去朕和皇后也是日日提心吊胆的。这次绯绯出了这么大力气,朕是得好好嘉奖一番,不过这几日咱们都忙,朕过两日就把恩赏送到你家去!”皇帝金口一开,大家也都知道这位大善人应当是与赫连家有关的。
坐在善人席的赫连见也一下子得到了众人的瞩目,坐得离他最近的是一个商人,脑子还很是精明,宴会上这一番番一轮轮的变化,他看得了一个七七八八,仗着自己坐得离赫连见近一些,便十分狗腿地向他敬酒套起近乎来。
“赫连公子,令妹真是好气魄啊!我当时都可惜自己做的是棉布生意,要不我也得捐出那么多药材来。 那批药材可真是救了急了。 ”
赫连见从善如流举杯共饮:“凑巧,妹妹的田庄里种了不少药材,数年来积攒下不少,算是派上了大用场。 ”
“是!也多亏您和御医们呕心沥血、夜以继日地研究才把疫情遏制住,作为徐州郡本地人,我再敬您一杯!”
赫连见从未喝过那么多酒,可是这人说话实在中听,便忍不住继续喝起来,大不了等会儿吃颗解酒丹。
这人随后又夸赫连府满门忠烈,又敬了一杯酒才作罢。
赫连焱和赫连允、赫连见那边也是不停有人给他们敬酒,父子四个在这边算是出尽了风头,实际上却是沾了绯绯的光。
太子微笑着看着眼前的局面,很好。他不能让绯绯受一点委屈,哪怕这可能违背绯绯的想法,但是五弟跟那个女子竟然想利用一千两的善款就想赚足好名声,对比之下他的绯绯岂不是亏大了!
皇帝最终把目光放在司马昱身上,看着自己这个儿子镇定自若喝着杯子里的茶,嘴角挂着温润的笑容,显然是志得意满的样子。
刚才赫连焱提及自己担心儿女们,他其实刚开始并没有那么担心,直到无意间发现皇后的眼睛红了那么多天,他忽然想起自己让这个病弱的儿子前往徐州那样一个病气深重的地方,是不是存心了想要置他于死地?
他忍不住冲司马昱招手,让他过来。
司马昱一愣,略有些惊讶的神色,但是那是自己的父皇,他不能推辞:“父皇唤儿臣何事?”
“昱儿,你可怨父亲派你去徐州?”司马道元此刻用了父亲这个词,是以私人的身份来问自己儿子的。
司马昱有些愣怔,他与司马道元已经十多年没有这样父子相称过了,大概从小姑姑被和亲远嫁到犬戎去开始,他心里对父皇是有诸多埋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