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民兵科科长叼着一根草根,推着自行车,一脸的酒气,歪歪扭扭的朝家里走去。
远远的就看见,自家小院的门前,乱糟糟的围着一群人。
它娘的,一群刁民,反了天,敢围在本科长家门口。
科长摇摇晃晃的按着自行车铃铛,嘴里骂骂咧咧。
“都给老子滚开,堵老子家门口,是不是想吃花生米了?”
看着左邻右舍们,那畏惧的眼神,科长畅快的笑了起来。
接着又对院里大喊:
“贼婆娘,你爷们回来了,还不出来迎一下老子?”
众人看着科长那醉鬼的样子,再想想科长刚刚一家人,整整齐齐的被何大清铐走,脸上不由的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开始窃窃私语。
“哈哈,这狗东西好日子到头了。”
“那可不是,也不看看他得罪的是谁。
南锣鼓巷的何大驴,那遭瘟的何大驴,哪里是好相与的,得罪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活该,恶人自有恶人磨。
要我说,那何大驴比这狗东西强百倍不止。
再怎么说,那何大驴自己挣钱自个花。
虽然脾气臭了些,嘴贱了些,但人家何大驴从来不把手伸进别人兜里...”
科长眯着惺忪的醉眼,依稀听到有人在说他的坏话。
睁大眼睛,死劲看,却只看到重叠的人影,根本认不清人来。
张嘴大骂:
“你们这群狗才,敢说老子坏话,老子抓你们去吃牢饭。
民兵队的人呐?死哪里去了?”
一个民兵慌慌张张的挤进人群,大叫:
“科长,你可算回来啦!
我找你找了个遍,都没找着人。
出大事了,你全家老小,一个不剩,都被人给抓走啦~”
科长听出来人的声音,知道这是自己人。
没听清楚说什么,耳朵往前一凑。
“你说啥?
我全家老小,剩了啥好吃的给我?”
民兵趴到科长的耳朵旁大喊:
“科长,你全家老小,一家子,整整齐齐,都让何大清给抓走了。
拿手铐铐起来抓走的,你八十老母,八十老头,都一样铐着走的。”
科长眼睛一瞪,伸手就给了民兵一个巴掌。
“放屁~
你说什么混账话?是不是喝酒喝傻了?
在这条街,谁敢跟老子作对?
还敢铐我八十老母?
何大清?这名字怎么那么耳熟?”
民兵捂着脸,往后退了一步,委屈的很,小心翼翼的说道:
“科长,何大驴,南锣鼓巷的何大驴。
红星酒厂的何厂长,把你一家子抓走了。”
一听到何大驴,科长的酒瞬间醒了大半。
该死的何大驴,他,他怎么敢?
特吗的,真是找死。
别人怕你何大驴,老子偏不信那个邪。
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谁会怕谁?
现在这年头,谁人多,谁就是大爷。
老子民兵科,上百号人。
你小小的红星酒厂,保卫科就二十号人不到,怎么跟我斗?
老子这就打上门去,给你何大驴一点颜色看看。
不知好歹的东西,这事儿,没有五千瓶伏特加,老子可不会放过你。
科长伸手又想给民兵一个巴掌,发现没够着。
恨恨的骂了一句。
“你还敢躲?
算你小子运气好,老子不跟你计较了。
快,快去喊民兵队集合,全都给老子喊来,老子带你们去喝酒...”
巷口处,一个身穿公安制服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骑着自行车,就往红星酒厂跑去。
何大清正吃着晚饭,陈大根领着一个公安便进了屋,将民兵科科长要带人过来闹事的事情讲了出来。
何大清听了咧嘴一笑。
“特吗的,跟我比人多?
陈大根,你一会儿带这位报信的弟兄,去食堂领十斤腊肉去。
对了,传我话去红星轧钢厂保卫科,还有棉纺厂保卫科,附近的工厂保卫科,还有派出所。
只要过来一个人,给我助阵的,我出两斤肉,二十个鸡蛋,绝不拖欠。
另外,厂里的工人们也通知一下,来给我助阵的,食堂不要钱,免费吃三天。
去吧...”
民兵科科长摇摇晃晃的进了屋,让手下人泡了点茶醒酒。
等科长酒醒的差不多了,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情。
院里站了将近三十号人,院外的街道上,还站着将近二十多号人。
科长意气风发,好些年,没动过那么大的阵仗了。
除了必要执勤的人员,闲着的民兵们都悉数到场,足足六十来号人。
不来可不行,谁都知道,这个民兵科科长,最为小心眼,最为记仇。
科长带着人马,浩浩荡荡,往红星酒厂杀去。
路上还碰见不少联防队的,科长也没藏着掖着,说要去给红星酒厂的何大驴一点颜色瞧瞧。
联防队的,里面有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