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的人仔细禀报。
隔着雨幕,他凝视着得了太子之位,却镇定如斯的祁烬。
瞳孔缩了又缩。
这个男人,太危险了。
这些时日,搜寻皇帝之余,他也将不云的过往调查了一遍。这个几年前凭空冒出来的大师,实在太过可疑。.
如果他没猜错,不云就是当年被定国老侯爷围剿后自尽的前朝余孽头领,而那帮假扮成和尚的乱党,这些年得他庇护,才能安然无事。
祁烬在婚宴上曾说,那帮乱党已经离开。
可到底是如他所言,趁乱逃走的,还是祁烬放走的,尚未可知!
在他看来,祁烬和不云勾结,设下杀局,以不云的命,换那帮前朝乱党安然离开。
更符合常理。
他忆起当日行刺的那两批黑衣刺客,又联想起皇帝曾暗中抱怨过,殷岐虽然聪明,可殷家嫡支的子弟实在太叫人失望。
后来,皇帝怀疑行刺的人是殷德,是因为左兆桁卧床不起……
南山寺,皇帝确定殷沛与前朝乱党有勾结,是因为左倾颜遇袭……
禅房着火,皇帝与殷岐彻底离心,是因为不云与祁烬联手设局……
桩桩件件,皆与他们有关。
自从北境归京,祁烬的布局,环环相扣,为的就是今日!
一步步离间皇帝和殷岐,藏起皇帝支开影卫和御林军,利用衡王谋反蒙蔽皇上,让他们鹬蚌相争。
最后,铲除秦征,诛灭殷家,除掉皇后一党,谋夺太子之位!
祁烬,成了唯一一个得利的渔翁!
虽然只是推测,但这样的真相,无疑是唯一能说得通的,也更符合眼下,他亲眼所见的结果。
连向来心如狡诈如狐的殷岐,也中了计!
“太子殿下这一局,当真是赢得既精彩,又漂亮。”
他的掌声,透过淅淅沥沥的雨幕,传进祁烬耳中。
祁烬和左倾颜齐齐转身,三人冷然对峙。
新仇旧恨,翻涌而上。
“诩统领不跟去护驾,难道也想讨一杯喜酒?”祁烬的嗓音不带温度。
“喜酒,还有吗?”诩影挑眉,看着散得差不多的宴厅。
“酒是有的,就怕,诩统领没命喝。”
“既然太子殿下这般小气,那本统领,就不叫殿下为难了。今日得知皇上龙体无恙,本统领心情甚好,决定不计前嫌,送太子殿下一份新婚贺礼。”
他立在雨中,任由大豆般的雨水砸在身上,一动不动,目光阴鹜,“据可靠消息,杨伶被俘后,非但不愿侍寝,还多次寻死,激怒顾千殇……”
“顾千殇冲冠一怒为红颜,在一夜间,将所有战俘屠戮殆尽。”
“五千安凌军,无一幸免。”
清凉的雨丝飞溅在身上,左倾颜却似被冰雹击中。
肌肤上,寒凉透骨。
轰隆雨声中,诩影尖细的语调犹在继续,“眼下,西秦军已经分兵,往阳城方向而去。”
“想来,是顾千殇不知从何处得知,过半数东南驻军已被抽调回京,即便太子殿下立刻调兵驰援阳城,也已经晚了。”
“这也就是说,因为皇上的昬招,太子殿下的纵容,阳城,保不住了。”
诩影唇角半勾,幸灾乐祸。
“虽然,你接下这个烂摊子实属不智。不过,皇上得到消息之后,想必不会吝啬赞扬你一句,孝心可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