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风面无表情的从陆驰身边穿过,他用力推开了阻拦他的人们,径直走进了别墅,好一会儿,他出现在了门口,他只带走了队服,奖杯,奖牌,最重要的破钱包也揣在了胸口。
李长风怒气冲冲的把东西丢进车里,准备离开,
“李先生,不好意思,鉴于你的财务状况,你的这辆跑车也将作为抵押……”
法警和律师及时挡下了李长风,
“拿走,都拿走。’’
跑车实在是太低了,李长风又一次磕到了头,他费力把装满荣誉的训练包扯出来,将车钥匙随便塞给了某人,然后回头,冷冷的看着躲在人群里的陆驰,陆驰向后使了个颜色,张丽华恰巧走了出来,故作忧郁,”长风……’’
张丽华下意识的拿出化妆镜,捋了捋大波浪的头发,然后闪电般的收回,
“我知道你心情很不好,但还是有一些心里话想和你说说。’’
张丽华想牵手,李长风无动于衷,
“也许我们并不适合……”
“知道了,你走吧,从头到尾,你只爱钱。’’
李长风干脆的打断了张丽华的瞬间酝酿起来的哀伤与抒情,
“真的嘛?那太好了!”
张丽华喜笑颜开,
“祝你幸福!”
随后她兴奋的晃动着屁股,转身扭进别墅,开始吆喝,
“哎?哎!哎!你们干什么呢?“
“都他妈的给本小姐放下,这些河马仕,小香香,海蓝之谜,蒂芙尼,梵什么雅宝,路易斯威登,古,古驰……”
张丽华对着执法人员一阵输出,口中吐出的品牌名简直比报菜名更丝滑,
“这些,那些,还有这些,都是本仙女的,你们要扣,扣他的!”
没了跑车,别墅区华丽的林荫道显得既慢又长,耀眼的奖牌在胸口摇晃了很久很久,李长风终于望见了巴洛克风格的大铁门,一个熟悉的身影惊现,
“妈!你怎么来了!”
李长风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推开拦住母亲的保安,
“你们干什么?睁开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看,这是我妈!”
“为什么不给她进?”
李长风怒发冲冠,
“你妈又怎么样,我的大球星,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房子已经被收了,你们现在他妈的都不是业主了,凭什么进我们富人区?”
保安队长趾高气昂的摘下本就带歪的帽子,拎着警棍走过来,在李长风的身边吐了口大痰,
“不害意思,我们他妈的只为业主服务!”
“你再说一遍!”
在球场上被人铲伤都没有吭声的李长风此时挥起了拳头,
“长风!”
母亲在背后无力的拽动,绝望的叫喊,这仿佛有千钧之力,李长风一下就停了下来,
“妈!”
李长风号啕大哭,扑入母亲的怀中,
“你看,滚了吧!什么狗屁球星,在我们这儿,踢球的还如我们呐!”
“哈哈哈!”
李长风和母亲相互依偎着走远,可保安队长依旧在得意,他炫耀起了眼前的香烟,
“你看,这盒九五是某某老板赏给我的,所以说,还是做生意牛逼,有钱就玩足球,养这些人,没钱,就喊他们滚蛋,多干脆啊!”
“这些臭踢球的,一点办法都没得!”
……
母亲和长风扛着装满奖杯的包,又走了很久才找到公交车站,一路颠簸,一个小时之后,他们终于回到了老屋。
今天的深巷空空荡荡,矗立在淮河边的筒子楼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倒下,从李长风在这里出生算,这里已经传了近十九年的拆迁,而今南都队都从当年的保级队变成了现在的豪门,这里依旧盛传着明年就拆的传说,而邻居们也没有像昨天一样莫名涌出,夹道欢迎,而是等母子二人上楼之后才默默的站在楼下的角落里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啊听说啦?他们那个球队散的赖!”
“何止啊?我听说那个集团都不行了,倒闭赖!”
“不会吧?那么大的公司,说倒就倒?”
“怎么不可能?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们都把资产转移到海外赖!早就准备好了……”
“哼,我早说了波,小孩一定不能让他踢球,踢到最后有什么用,拿到冠军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说失业就失业!”
“吱呀,嘭。’’
李长风有气无力的带上破门,简陋的屋舍里,一切都很陈旧和破烂,碎裂的老电视便是李长风的杰作,那是李长风在受伤时观看南都队比赛的杰作,当裁判在第60分中罚下己方后卫的时候,李长风毫不犹豫的把手中的茶杯摔向了屏幕里的裁判,还有那挂满墙壁的泛黄照片,它们无言诉说着李长风在各年龄段经历的大小恶战,无数的奖杯被擦拭的无比干净,它们被整齐的罗列在柜子的两边,中间单独摆放着一个相框,李长风走上去,把相框向后挪了几寸,同时放上中超决赛vp(最有价值球员)的奖杯。
相框里装着李长风的父亲,他的父亲也是一名出色的足球运动员,国家队的明星选手,后因参与赌球而被捕入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