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请你吃饭。”
白衔山透过车窗朝车外的周世昭笑着说道。
“嗯,小心…。”
周世昭点头。
“和我老婆一起,请你。”
白衔山说完,车一下从周世昭面前划过。
“…开车”
周世昭愣愣说完下半句。
“什么意思,白衔山!”
周世昭跟在白衔山的车后面大喊。
白衔山看到后视镜中的周世昭张牙舞爪,嘴角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
‘嘀铃铃……’
白衔山看向手机屏幕,挑眉。
周世昭还是这么沉不住气。
伸手按掉。
才一秒。
手机又重新响起。
白衔山看向手机屏幕,嘴角的笑慢慢淡下,眉头微蹙,是个陌生号码。
这个号码是他的私人号码,除了家人和为数不多的几个兄弟,没谁知道。
伸手想直接按掉,心微动,手直接点开。
“谁!”
声音冷漠如斯,如三月春雪。
“白总,有空聊聊吗?”
对面是个颇有磁性的男声。
“没空!”
拒绝,直截了当。
对方似乎没想到白衔山会拒绝地这么坚决,沉默三秒。
但对方似乎知道白衔山接了电话,现在也没有第一时间挂电话,就是还有耐心听他继续说下去,于是并没有纠结。
“事关林白,也不想谈?”
对方淡淡说道。
白衔山盯着屏幕上的一连串陌生号码,嘴角冷意漫开:“什么意思!”
“电话说不清楚,念白艺术展览馆。”
报完地址,不待白衔山回答,对方直接挂了电话。
白衔山看着已经断线的通话,眸眼幽深。
林白让他不要曝光她的身份,其实,更不希望她的身份过早曝光的是他。
几十年的陈年旧案经久未破,却年年新案压在旧案上,每次一有突破总得出现新的问题,由不得白衔山不起疑心。
7年前这样,5年前也是这样,似乎总有一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一切。
就像现在,真相大白的节骨眼上,林白回来了,不管是不是他多疑,他都必须多想,现在他比任何人都要害怕她会再次受到伤害。
拇指在手上的素戒上摩挲,白衔山眼眸幽深定定在上面看了一小会,这些年为了忘却心中的痛苦拼命工作,很多事他大多旁观却看得更透,滨江的很多人和事看似毫无关联,却盘枝错结息息相关。
林白的笑脸蓦然出现在脑海,白衔山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笑意,林白,不管祖辈恩怨如何,你,是我这辈子也不可能放过的女人。
生死离别,白衔山比任何一次都要肯定,林白,他要定了。
念白艺术展览馆并不难找,刚好在滨州大学附近,白衔山把车停好,却并未第一时间下车,他透过车窗,眼睛盯在大门招牌硕大又颇具艺术形式的‘念白’两个字上。
“念白。”
白衔山口中念起这两个字,是思念林白的意思吗?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笑意却一点都不达眼际,某些人,是会为自己脸上贴金的。
收回眼神,打开车门,他抬腿下车,动作连贯矜贵,跨上台阶的同时,他抬手松了下自己的领子。
展览馆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白衔山一路过去,看见一个颀长的男人正站在一面墙下,微抬头,欣赏着墙上挂着的一幅画。
室内的艺术灯束把那男人的影子拉长,莫名透出一缕悲伤,悲伤连同被拉长的影子,打在锃亮的地板上,显得十分孤独寂寥。
白衔山一手插在口袋里,眸间一如既往的冷漠寒凉,脚步却似闲云野鹤般,一步两步迈着,他直接停在那男人身旁,掀起眼皮也看起那幅画。
画很惊艳,艳丽绝世的舞者,舞姿优雅力量从她的四肢透过画面彰显,十分吸睛,更极具艺术体现。
是幅好画,白衔山往下看作者署名。
可惜,是个他从来没听说过的名字。
眼神漠然从画上收回,白衔山抬眼四处逡巡,展台上的作品并不多,其中展台上展示着一张红色长脚高椅,他走过去顺手把椅子拉下来,坐了上去。
坐好后,他一手搭在膝盖上,掀起眼帘,嘴里吐出一个字:“俗!”
声音里含着傲慢,在空旷的空间砸出一道回音,异常刺耳。
站在那欣赏画作的唐初身体一僵,慢慢转头回看白衔山。
看白衔山随意把标价几十万的艺术品拿下来当脚凳,嘴角微抽。
“谁和谁又能免俗。”唐初眼神微黯,回头重新看画,心中泛起波澜。
白衔山一向不喜欢废话,看唐初这样一副深沉姿态,眼中讽刺意味更浓。
这就是他不喜欢和艺术家来往的原因,什么是从不直接了当,非要文邹邹故作高深。
如果是以前,他也许还有心思逗弄他,只是……
想起家里的林白和女儿,他鸟都不想鸟姓唐的。
“说吧,什么事。”
看了下时间,白衔山语气变得更加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