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水里有东西?
程逸安紧张起来,俯身去看,可不管她怎么看,溪水都是清澈见底。
那是什么咬了她的手?总不会是那些小鱼吧?
程逸安正纳闷着,冷不丁身后传来悉悉簌簌的声响。
她脑海里瞬间警铃大作,猛地抡起那根木棍横在身前,转过身去。
就见灌木丛里欲盖弥彰的露出来两只黑白渐变的耳朵。
“……你跟着我干嘛。”
她一下就猜出了灌木丛里的是谁。
听见她发问,灌木丛里没有动静,只是那两只耳朵抖了抖,显然是听到了的。
八成是没听懂,就装作没听见了。
程逸安好气又好笑,甩了甩手上水珠,朝着灌木走了过去。
随着她的靠近,那两只耳朵不住的转动着,等她走到灌木前,两只耳朵都已经伏了下去。
明明白白的彰显着主人此刻的紧张。
程逸安一伸手,拨开了灌木。
兽人蹲坐在灌木里边,庞大的身躯委屈的缩成一团,被她的举动惊到似的,猛地抬头。
黑色的瞳仁瞪得溜圆,跟程逸安大眼瞪小眼的对视着。
“我都抓到你了,还不出来?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嘛,跑出来干嘛,肚子不疼了?”
灌木上许多细细的枝杈斜刺里生长出来,有几根不偏不倚正怼着兽人腹部。
程逸安看着都替他觉得疼。
偏偏这人无知无觉似的,瞪着两只圆滚滚的大眼瞅着她,一动不动。
他该不会以为只要他不动,就没有被发现吧?
程逸安觉得好笑,伸手在他鼻子上点了点。
兽人一个激灵,这才慢吞吞不情不愿的走了出来,又低下头去舔她的手指。
兽人舌头上有细密的倒刺,舔在伤口上,又痒又疼。
程逸安皱了眉头,推开他的脑袋。
他的示好被拒绝了。
兽人两只耳朵贴紧了脑袋,眼角也垂了下来,可怜兮兮的望着程逸安。
喉咙里也发出了委屈的呜咽。
程逸安有点头疼。
她是好意才没有打扰他休息,怎么这人却是一副被欺负惨了的可怜样?
好大一只狼,要不要这样耍赖,一点猛兽的威严都不要嘛?
“出来就出来了,你就在这儿别动吧,省的一会儿伤口又裂开了。我去想办法给你弄点水来喝。”
跟都跟出来了,还能再把他赶回去不成?
程逸安无奈的拍拍他的脑袋,示意他待着不要乱跑,转身回到了溪边。
这回她是不敢轻易把手伸进溪水里了。
可是拿什么装水呢?
她犯了难,四下寻找着能装水的东西,最后目光定格在了身后的树上。
这个世界的树都异常粗壮,树叶也很是宽大,程逸安摘了一片树叶,窝成碗状。
嗯,可以盛水。
她满意的回到溪边,把树叶放进了水里去。
可树叶刚一入水,水底一阵轻微的骚动,随即树叶四周开始被一点点蚕食,肉眼可见的一圈圈变小。
程逸安吓坏了,扔了树叶退离了溪边。
她刚才看清楚了。
就是那些小鱼。
不,这哪是小鱼啊,这些分明是食人鱼啊!
程逸安低头看看自己手指,心有余悸。
还好刚才她是先洗了手,要是心大的上去就洗脸,那这会儿可就……
她打了个哆嗦,不敢细想。
兽人听话的在灌木外边蹲坐着,目光一刻也不离开程逸安身上,专注的观察着她的举动。
原来雌性不是要离开,她只是想来喝水。
他从刚才就惴惴不安的一颗心稍微安定了些许,但看着雌性在溪边徘徊的样子,他又有点疑惑。
她为什么不喝水呢?
而且回想一下,刚才舔雌性的手指,她手上好像多了很多伤口。
兽人歪着脑袋认真思索了一下。
灵光乍现!
一定是雌性的皮肤太娇嫩了,受不了溪水里那些恼人的小东西。
他脑袋换了个方向歪着,仍是有些不解。
人形的皮肤确实不如兽型的毛发来的厚实,那雌性为什么坚持不肯变回兽型呢?
而且,驱赶那些鱼类的办法她难道也不知道?这些最基础的生存技能,她从前的族群里没有人教过她么?
她到底是来自怎样一个族群啊,这样温柔又健康的一个雌性,多蠢的族群才会把她赶出来?
兽人万分不解,站起来慢慢朝程逸安走过去。
“不是让你歇着吗?你又要干嘛?”
听见兽人的脚步声,程逸安没好气的扭头瞪了他一眼。
兽人走到她身边,脑袋蹭了蹭她。
被毛茸茸蹭的感觉其实挺好,但程逸安还是故意做出嫌弃的模样伸手推他。
兽人这回顺从的退开了,慢腾腾走到了溪边。
见他作势要低下头去喝水,程逸安脸色一变。
“水里鱼会咬人,不能……”
没说出口的半句话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悠哉喝水的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