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区某饭店中,钱盛河正和几个兄弟一起吃面。
他二十多岁,浓眉大眼、膀大腰圆,一举一动颇有江湖气息,坐在那里如同一头无人区走出来的蛮牛。
他一边吃,一边打着电话,口中唾液飞溅:“南山脚下,都别忘了,一个小时后见,今天必须干掉张浩然!”
刚把电话挂掉,“噼里啪啦”的脚步声突然响起,至少十多个面相彪悍的汉子围了上来,领头的人赫然是陈霸业麾下的段贪狼!
钱盛河身边的几个兄弟立刻站起,虽然人少但是气势极足,一点都没有虚。
段贪狼却不理会他们,径直坐在了钱盛河的对面。
“怎么着啊,想在这里打架?”钱盛河面色平静地说着,同时继续呼噜噜吃面,时不时还嚼一口大蒜。
别提有多香了。
“怎么会呢……”段贪狼叹着气:“这可是闹市区……孙破军和包志强刚进去,我可不想重蹈覆辙,步他们的后尘……还是外面的生活好啊!车水马龙、歌舞升平,想不开了才会闹事。”
确实,最近只要不傻,没人会在公开场合打斗!
这也是钱盛河选择在南山和张浩然约战的原因。
“那你想干什么?”钱盛河好奇起来。
“和你谈谈。”段贪狼面色诚恳,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说道:“论资历、身份、地位、实力,你在西郊都是一等一的,杨开山死了后,本应轮到你当老大……现在却冒出来个张浩然,我都替你觉得委屈!所以,我想帮你一把,跟你合伙干掉张浩然!当然,作为回报,你统领西郊后,得听我们八爷的吩咐。”
钱盛河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有些玩味起来。
“怎么了?”段贪狼被他看得发毛,忍不住问。
“我在想,你哪来的底气坐在这里跟我谈合作啊?”钱盛河语气逐渐冷了起来:“是不是以为我忘记了,谁逼死的山哥?”
“那都是过去式了……”段贪狼笑了起来:“再说,杨开山不死,你哪来的机会当老大啊?”
“……你他娘说得还真有道理。”钱盛河轻轻地咂着嘴。
“本来就是的嘛!”看到对方情绪松动,段贪狼顿时笑得更开心了:“只要除掉张浩然这个阻碍……西郊领头人就是你的了!据我所知,你俩势均力敌,想要分出胜负可不容易……怎么样,需不需要我的帮助?”
钱盛河没有说话,突然将身前的半碗面端起来,并且尽数倒在段贪狼的头上,沾满汤汁的面条像是八爪鱼,在他头顶攀爬、蔓延、吸附、倒挂。
段贪狼身后的汉子都怒了,当即就要一拥而上。
但他只是摆了摆手,制止了这些人。
“不要打架,我还不想坐牢。”段贪狼微笑着,将面条都摘下来,还用纸巾擦拭头顶、面部,颇有些唾面自干的大度和气量。
“害死山哥,竟然还敢找我……要不是闹市区,我肯定要你的命!”钱盛河骂骂咧咧,起身准备离开。
“明明就已经心动了,干嘛装得这么大义凛然?”段贪狼幽幽地道:“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你考虑好,战胜张浩然、夺取西郊话事人的机会就这么一次!”
钱盛河站住脚步。
不知过了多久,他渐渐地转过头来,一双眼睛已经平静下来。
段贪狼笑了起来:“说说吧,我该怎么帮你?”
……
五分钟后,段贪狼带着人离开了。
几个西郊的兄弟立刻焦急地问:“盛哥,真的要靠他么?”
“靠啊,能帮我忙,为什么不靠?”钱盛河幽幽地说:“但是等我做了西郊的话事人……想让我听陈霸业的?门都没有!到时候老子玩一出过河拆桥,他爱滚哪就滚哪去。”
几人这才笑了起来:“还得是盛哥啊,这一招玩得666!”
一小时后,钱盛河来到南山脚下,除了一开始的几个兄弟,身后还多了大概二十几人,这都是西郊愿意支持他的。
张浩然也来了,同样带了二十多人。
这场西郊话事人之争,谁能获得最终胜利现阶段还真看不出来。
不过这里远离市区,无论打成什么样,都不会有官方介入,所以双方都能放开手脚。
“其实我很不愿意西郊起内讧……”双方见面以后,张浩然沉沉地说:“但是山哥既然指定我做接班人,我就不能把这个位子拱手让出!”
“少说这些废话!”钱盛河皱着眉头:“你算什么东西,在西郊才呆了几天,凭什么继承山哥的位子?”
张浩然叹了口气,知道说什么都没用,只能面色诚恳地道:“你要一战定输赢,我同意了!但有一点,希望你能答应,不管今天谁胜谁负,都要一心一意地为山哥报仇,段贪狼和陈霸业是绝对不能放过的!”
“他妈的还用你说!老子对山哥的感情,比你深千倍、万倍!”钱盛河骂了一句,举刀就朝张浩然奔过去。
双方终于大打出手。
南山脚下的这场战斗没有什么意外,两边虽然杀得天昏地暗,却很难分得出输赢,基本就是五五开,谁也无法战胜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