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良心话,认识这么久,朱允熥就没见李景隆这么猛过。 “到底是将门虎子,曹国公大有乃父之风”解缙在一边笑道。 傅让看着那边,脸上带着些武人特有的骄傲,笑道,“解大人有所不知,历年五军都督府的功勋子弟考核,曹国公弓马都是优等,就是为人嘛” “这才是绣花枕头的最高境界” 朱允熥心里暗道,若当真什么本事都没有,他李景隆也唬不了人。 不对,不是绣花枕头,这句话形容的不妥帖。别人都是扮猪吃老虎,他李景隆是扮老虎吃猪。不过,他毕竟是假老虎,最后还是让猪给拱了。 转眼之间,李景隆手下的家丁已经冲了上去,虽然仅有几人,唰唰几下刀光,船上的打手倒了一片。 “把里面的人都揪出来,仔细甄别”曹国公大声道。 随后,在众人的警戒和保护下,朱允熥也登上了画舫,在边上伸长脖子看着。他这个身份,注定了许多事他只能看热闹。别说他和人动手了,若是有人言语冲撞了他,他身边的臣子们都是死罪。 主辱臣死,说的就是这样。 “不能抓我的客人” 岁月一介女子,仍在胡乱的喊叫,“老爷们,对不住了小女子扰了你们的雅兴啊” 话还没说完,脸上啪地挨了一下,重重跌倒在甲板上。 只见李景隆踩着岁月的脑袋,咬牙骂道,“活腻歪了,官差你都敢拦不过是个老鸨子,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岁月趴着,微微转头,不屑道,“哟,奴家以为谁呢原来是曹国公,真是失礼了”说着,娇笑道,“大人也真够绝情的,前儿还在船上过夜,今天就来抓人” “你”李景隆大惊失色,“你怎么认识我” 每次来,他都是乔装打扮,带着家丁的。而且还是化名,并且从不在人多的地方亮相,都是雅间伺候。 “呵呵”岁月又是笑了两声,推开李景隆的脚,“奴家是场面上的人,若是连您的身份都猜不出来,这双眼睛就还要它干嘛你一共来了船上三回,每次带的拌当,一看就是军中杀人无数的汉子,奴家好奇,就留心打听了几次” “闭嘴,敢胡说,老子剐了你”李景隆怒道,随后赶紧看看朱允熥。 朱允熥听了满耳,正在对李景隆发笑。 “曹国公,爱好挺全面”朱允熥对身边人说道,“你们来过没有” 傅让微微低头,小声道,“这是就是臣的父亲,不让臣和曹国公走得太近的原因。曹国公别的都还好,就是人品太不检点。家里妻妾成群,还在外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看上了娶回家去当个玩意儿。” “可他爱新鲜,拿这当消遣。这烟花的地方,万一惹上什么病,铁打的汉子都挡不住” 朱允熥有些奇怪的看着傅让,笑道,“你往日可不是这么多话” 往日,傅让谦恭谨慎,能不说话就不说话,更从不在朱允熥身边表达什么意见。 随即,朱允熥又道,“你话里有话,是在劝诫孤吗” 傅让头更低了,没说话就算默认。 朱允熥心中有些来气,“孤是那样的人” “方才,殿下还说,让曹国公带着您”傅让开口道,“臣以为,殿下身份贵重,这种地方” “好啦,好啦”朱允熥赶紧打断,随后又想起了什么,“今日事,不许传出去,若是传到东宫左春坊那些学士的耳朵里,孤没好日子过了” “臣等晓得” 若是让刘三吾方孝孺知道了皇太孙上了画舫,怕是要去太庙哭诉了。 这时的船上已经乱成一团,到处都是尖叫声,差役们不知道朱允熥是皇太孙,只知道和曹国公出来办事。这时候都觉得丢脸,下手更是没轻没重。 船舱中,道然已经惊慌失措了。 他是栖霞寺的方丈,又是朝廷的七品僧官,若是被差役们揭穿身份,他就全完了。 “赶紧,把我藏起来”道然慌忙道。 玉玲姑娘也是慌了,东看西看,闺房里只有一张床,一个书柜,一张快活椅,别无他物了。大活人,往哪里藏。 耳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忽然灵机一动。 “老爷,先藏在奴家的裙子下面”说着,撩起宽大的裙摆。 道然想都不想,蹲在地上躲了进去。 咣的一下,门被踹开,应天府班头王大胆横眉立眼的进来。 进来后,左右看看,“人呢” “大人,什么人屋里就奴家一人”玉玲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