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直接说是自己把焦触颜良数千人的精兵扔掉,于是他赶紧表焦触为兖州牧——州牧就有自己决断之权,之后要是焦触没有指挥好这支孤军导致出现什么闪失,袁绍也能顺势把责任都推给焦触。
这样总算能给袁绍挽回点颜面。
焦触哭笑不得,又感觉如芒在背。
他不敢不答应,他的家人都在邺城,袁绍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而且现在说这个也没用啊,先跑是最重要的。
“快,告诉子善,快跑!快跑!”
袁绍都跑了,再不跑就是傻子了,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速速退到青州的平原郡再做打算。
可眼下焦触不得不面临一个相当严肃的问题,他们怎么去平原?
现在已经是寒冬时节,黄河封冻,横渡还能靠浮桥和小船配合,可他们数千人想要坐小船顺流而下去平原那就有点当敌人是傻子了。
焦触当机立断,命令全军立刻撤退,无论怎么走,先去黄河对岸躲避一番才是真的。
他的命令刚刚下达,没想到颜良已经快步奔来,大喝道:
“焦触,你这是作甚?”
颜良直呼焦触姓名,显然是奔着找事来的,焦触皱紧眉头,肃然道:
“作甚?难道你还不知道袁将军已经败了?不是,是转进冀州?”
颜良冷笑道:
“我听闻吕布自濮阳渡河攻我军于顿丘,这难道不是我等趁机建功的机会?”
“如何建功?”焦触瞠目结舌。
颜良提着手上的长刀冷笑道:
“吕布一匹夫尔,麹义稍有韬略,也不足为将。
知其二人在彼,我等何不立刻联络袁显思,他过河我也过河,趁机横扫兖州,覆灭诸贼!”
焦触:……
这?
这是正常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袁绍大军都败了,吕布军随时可能从东武阳穿过结冻的黄河来发动进攻,这时候不跑才是真的傻了。
焦触也懒得跟颜良一般见识,他长袖一甩,喝道:
“袁将军拜我为兖州牧,让我主持此间大战。
若是子善将军不服,不如去问问袁将军吧!”
让我背锅当兖州牧,那就得全军听我的指挥!
焦触之前就对颜良非常不满,这会儿更是懒得让他,索性懒洋洋地道:
“之前若不是子善,我军已经进入东阿,哪会如此进退两难?
此番全军都要听我号令,我说退就退,若是子善有什么不满,等回了邺城之后再告我不迟!”
颜良大怒。
此番南下,袁绍对他寄予厚望,颜良也盼着在战阵之上斩杀几个敌军大将成全自己的威名。
可他奔着吕布去,吕布居然抽身跑去了濮阳,还从那边东渡离奇地击败了袁绍。
哼,算他有眼光,怕了我颜良,可我宝刀还没有痛饮敌人项上鲜血,等我回了冀州,岂不是要被我那些兄弟儿郎们笑话?
想到这,颜良怒喝一声:
“是汉子的,跟我来!”
颜良知道,宋宪等人就在不远时刻露头盯着自己。
若是己方大军后退,此贼定然会来追赶恶心人。
若是趁着宋宪骄横,纵马上前斩杀此贼,最好能把刘备的主簿鲁肃一起斩了,那也是天大的功劳。
颜良手下的河北猛将憋了一肚子的怒火,本以为能进东阿发财,没想到己方一切顺利,倒是袁绍先败了。
他们当然不敢出言责备袁绍,只能强压着邪火,听说颜良要埋伏宋宪,众人纷纷说好,都愿意跟随颜良留下。
吕布军的人各个胆小如鼠,也就是没有碰上我等,以颜良将军的勇武,便是吕布麹义一起来,还不是一刀砍了?
这次他们南下,要是连宋宪这种鼠辈都不能斩杀一个,还要冒雪灰溜溜地回去,那之后还如何面对河北兄弟?
焦触对颜良非常无语,不过横竖需要有人殿后,他直接将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颜良,让其他兵将赶紧在黄河上搭浮桥,为全军过河做准备。
而果然跟颜良预料的一样,在发现袁绍军开始撤退之后,之前一直阴魂不散的宋宪果然出兵袭扰,而且跟之前不一样,这次宋宪并不是跟之前一样只来几个人袭扰,相反,他们居然全军出动,摆出一副要主力决战的模样。
颜良大喜过望,心道耐心等待许久总算没有白费。
这些人果然不知死活,听说我军要撤,果然追上来了。
哼,让你们见识见识我颜良的刀。
颜良勇猛,极其擅长用刀,之前在战阵上每每扬刀跃马向前时敌人就知道是颜良到了,未战先怯几分。
此刻见宋宪兵马一起涌上来,颜良叫人举起自己的麾盖,他骑在马上,兴奋地厉声大喝道:
“贼子宋宪,可敢吃我一刀!”
宋宪勒马,看着耀武扬威的颜良,忍不住大笑道:
“哈哈,我这点武艺可不敢去送死,但我军中有猛士在阵,今日我等便狗仗人势,我看你还是条汉子,不想死的,给我滚开!”
颜良冷笑着举起手上钢刀,眼中露出轻蔑之色。
“是谁,鼠辈可敢与我身决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