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孟雨睡到自然醒,一夜好觉。
琥珀服侍她起床梳洗。
用过早膳后,又扶她出门散步。
两人来到观音庙西侧门。
院外的尸体和血迹早已被收拾干净,一切如常,好像昨晚这里根本没有发生任何厮杀和打斗。
门口的守卫已经全部换成银甲军。
潘将军见孟雨出来,忙上前向她施礼,“卑职见过皇后娘娘。”
“免礼。”孟雨道:“潘将军,此次你们剿灭乱党有功,等陛下回来,本宫会让他对你们论功行赏。”
“谢皇后娘娘。”
潘将军将昨晚的情形,大致和她汇报了一遍后,道:
“皇后娘娘,昨晚的乱党非同寻常,他们个个装备精良,骁勇善战,纪律严明,很明显是受过严格训练的。”
他就差说他们根本不是什么乱党,而是正规军士。
孟雨道:“潘将军,本宫自然知道,这些人不是普通乱党,但他们既然穿着夜行服,公然围攻观音庙,企图刺杀本宫和太后,罪不容诛,所以本宫给你下的,是全部歼灭,一个不留的命令。”
宁珍珠昨晚派的这些私兵,连刺杀身怀六甲中宫皇后这种事都敢做,肯定是对她忠心耿耿的精锐,即使留下活口也不可能问出什么,还不如直接杀了。
折损了这些精锐,等于折断了她的一只臂膀。
让她好好体会一下,动她的代价。
又和潘将军聊了几句,琥珀搀扶着她重新回到院子里。
春日阳光甚好,两人在院里的荷塘边散步。
荷塘里,零零星星有几只新长的荷叶悄悄从水面探出头,嫩绿的叶尖包含着露水,还没完全打开,甚是可爱。
孟雨对琥珀道:“估计宫里御花园荷塘的荷叶,也长出来了。”
琥珀道:“不止御花园,奴婢那日就瞧见咱们翎羽殿莲池里,已经有几片莲叶探出头来了。”
孟雨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
“等莲花开的时候,这孩子也该出生了。”
腹中的孩子像是有感应一样,很合时宜的踢了踢她的肚子。
孟雨想起梦里见过的那个粉嘟嘟小男孩,眼睛忍不住眯成一条缝。
心道,这个孩子,也许便是她这辈子,和明煜在一起最大的意义。
若没有他当初的死缠烂打,机关算尽,她也不可能再次怀上这个找了她两世的孩子。
想到此处,不知不觉对明煜又生出几分好感。
他此时应该已经在攻打北周那道天然屏障了,据说北周就是靠着这座所谓的天然屏障,才敢如此猖獗,四处为非作歹。
也不知道他现在战事顺不顺利。
正想着心事,身后突然传来宁珍珠的声音,“皇后好雅兴,一大早便在这赏荷。”
孟雨回头。
只见宁珍珠在婢女小桃的陪同下,站在对面。
一身素色缎面衣裙,头上也没戴多少首饰,她气色似乎不太好,显得有些憔悴,眼圈也有些发红,一看就是没休息好。
想来也是,一晚上,便折损了这么多精锐私兵,且随时还有可能被楚怀亮招供拉下水,任谁也淡定不了。
孟雨轻笑一声,道:“原来是皇嫂啊,皇嫂,你眼圈怎么红红的,气色看起来也不太好,怎的,昨晚没睡好吗?”
宁珍珠盯着孟雨在阳光下,越发明艳的俏脸,冷声道:
“昨晚发生那么大的事,恐怕所有人都没睡好,本宫半夜瞧见太后住的院子灯还亮着,她估计也是整宿没睡,没想到皇后倒是淡定得很,还能好睡。”
“那是自然,有银甲军的守护,我一觉睡到大天亮,晚上都没做梦。”
见她一副幸灾乐祸,洋洋得意的模样,宁珍珠咬牙道:
“皇后,据本宫所知,那些乱党,很多都曾是你阕歌军士,他们也曾为了守护阕歌边境,与敌人热血奋战,现在只不过是跟错了主子,迫不得已走上流亡之路,你便能如此狠心,对银甲军下杀无赦的命令,把他们赶尽杀绝吗?”
若孟雨昨晚没有下赶尽杀绝的命令,说不定她还能想办法把那几个心腹首领给弄出来。
这些人全都是宁珍珠手下的精锐,对她是绝对的忠诚与服从。
一夜之间,全被银甲军不明不白给杀光了,她的心现在都在滴血。
昨晚站在塔楼上观战,宁珍珠真恨不得不管不顾冲下去,阻止这场荒唐又残忍的屠杀。
看着一脸不甘,痛心疾首的宁珍珠,孟雨心生一股报复的快感。
今日这一切,全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皇嫂,你也是曾经带兵打仗的女将,应该明白,只要是叛军,哪怕是曾经立下赫赫战功的叛军,都不可留,他们既然敢公然围攻观音庙,就不可能有活路,我没有继续追究下去,诛连他们的九族,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你……”宁珍珠被她怼得说不出话来。
又不甘心道:“陛下为何会把关系到他命脉的银甲军,交到你一个从未带兵打仗的女子手上,你究竟给他灌了什么迷魂药?”
孟雨一脸疑惑,“关系到他的命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