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晴和带着小太子回了娘家,对此,太后颇有微词——但不顶用。 皇上是个有主见且护妻的,他政务繁忙,觉着愧对妻小,加上这次和谈,孟阙和俞承都要去,他更觉得俞纯不易,便让孟晴和回孟府,好好陪弟媳妇解解闷。 至于他……忙完想念妻儿了,可以和之前一样,来孟府陪她们吃饭嘛。 孟晴和哄完小太子睡着后,和俞纯坐在亭子里看花园里的花,喝着花蜜泡的茶,聊天。 “时间过得真快,上次我俩也是坐在这里,只是那会是冬天,还下了雪……我们也是等孟阙那小子回家,只是和现在的心情很是不一样。”孟晴和品了一口甜甜的茶后,放下茶盏,身体微微后仰,喟叹道。 俞纯看了眼周遭的景物,再看身侧的孟晴和,不禁点头:“谁说不是呢……当初内忧外患,我们所有人都做好牺牲的准备吧。” 如今情况大不相同了,大宁虽没大胜,却叫炎国暂时歇了打仗的心思,而他们头顶也没有帝后压着,孟晴和如今是一国之母,太后见大势已去,为明哲保身,自新皇登基后,她见始终无法挑拨到皇帝和孟家的关系后,便也消停了,躲在后宫里礼佛清闲度日。 后宫大权在孟晴和手上,皇上又宠妻如命,说太子已定,便更无须广纳什么后宫,便直接昭告天下,他与发妻帝后感情深厚,永不纳妃。文武百官可有不满的?当然有。 可是谁敢惹皇后的弟弟?孟家都是硬茬,孟阙是新皇心腹,他又是臭脾气,谁敢欺负他孟家的女人,他是真敢提枪杀上门的!再者,俞承这个老滑头,骨头是硬,嘴巴却滑,好赖话都叫他一个人说了去。若是谁弹劾皇上不该不纳妃,他便引经据典,各种帽子扣上骂。一文一武,都不好对付,都在各自的官道上走到了极致…… 气死满朝文武都不在话下,索性,大家惹不过、说不过、打不过,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让这件事就这么着了。 孟晴和如今愈发温柔平和了,一如她的名字,从内到外发散着幸福和恬静的味道。俞纯很为她高兴,当初那个铮铮傲骨,与太子闹冷战的孟家大小姐、东宫太子妃,总算是否极泰来,等到了属于她自己的岁月静好。 “其实我很好奇,你经历过那次惊心动魄的离别后,怎还会愿意让他们爷俩都去炎国的?”孟晴和望着身边秀美不可方物的俞纯,她看着是那样温软柔弱,但孟晴和却始终记得,当初那个为夫敢说“换了这方天”的小姑娘。 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居然会从俞承养出来的大家闺秀、柔弱少女口中说出来,饶是离经叛道的孟晴和,也无数次感叹对方真乃奇女子。难怪会叫她那弟弟放在心上。 俞纯闻言,只是笑笑,神情从容:“因为我相信他们。” 再难的处境下,孟阙都能信守诺言回到她身边,眼下……都番外篇了,孟阙你带着经验和记忆,不能搞砸的吧! 孟晴和看着自信而从容的俞纯,不觉钦佩,身为皇后,她还需要多多向她弟媳妇学习啊,看看这个心态,这个魄力。 于是,孟晴和在孟府陪着俞纯解闷,而俞纯呢,实际上她才是给人解闷的那个,孟晴和看着盘铺子,算账,安顿战死的将士家属在她铺子做工的俞纯,没忍住跟着搭把手。 一来二去的,俩人还真做得有模有样的。 孟家军将士遗孤见皇后与将军夫人亲自上门送银钱和补品,无不是震撼与感动。 只靠救济补贴肯定是不行的,将军夫人给了她们一份营生,让她们往后可以靠着自己的双手,重新开始生活。 “真了不起。”孟晴和随俞纯出去了一天,傍晚回来,累得腿肚子都哆嗦,但她却很开心。 俞纯简单吃了点晚膳,又逗了会可爱的小太子,便回屋歇着了。 “晴和。”皇帝处理了一天的政务,实在是想念回了娘家就乐不思蜀的妻子,便趁夜出宫来见她们母子。他来时,孟晴和直接靠着榻子就睡着了。她唇角上翘,看起来很开心,脸上却带着疲惫,他不禁询问旁边的宫人,“你们主子这是怎么了?” 宫人行了礼,小声回禀了事情始末。 听完,皇帝略有些意外,然后行至榻子前,看着孟晴和的睡颜,他莞尔,俯身轻轻亲吻她的眉心,再将她抱起来,小心地放到床上。 他的皇后,真了不起。 使团是一月后回来的,彼时俞纯看到爷俩勾肩搭背进来时,不由得诧异—— 翁婿关系几时这么要好了? 她眨了眨眼,怀疑似的再定睛一看,真有孟阙的,她爹都被他搞定了。 “先别抱——这次没馊吧?”孟阙眼神直勾勾看向俞纯,松开老丈人,直奔妻子而来,但他的手刚张开,俞纯就灵活地往一侧躲开,同时轻声试探地问道。 孟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