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敏君死死盯着霍坤鹏,眼神明明暗暗,好一会儿才开口,声音冷漠,杀气腾腾:“若非这次有你儿子,你当你霍坤鹏如今还能站在这里大放厥词?!”
霍湛站在一旁,看着这对昔日的兄弟战友对峙而立,狭长的眸子微眯。
五姨太,白荷,这个人他有些印象,只因霍公馆后院女人中,唯有此人不争不抢,性格清淡冷漠,对什么都像是提不起兴趣,却也从未掺和蒋青云舞弄权势的风云中。
他以为何敏君的变节,是被东瀛人逼迫,亦或是威胁所致,可看着儿子亲眼死在面前,都没有主动说出善绮的事,足可见使他变节的另有原因,却不曾想竟是为了白荷。
白荷入府时,他正随师傅古蔺外出游历,彼时府中已有了不少女人。
他从不过问父亲霍坤鹏的事,对后院女人,以及她们所生的孩子,知之甚少,所以白荷是如何入府,如何成为姨太太的,全然不知,如今看来,里面大有渊源。
面对何敏君近乎压抑的责问,霍坤鹏神色淡淡,半点不虚,可就是这副模样,令何敏君愈发恼恨:“顶着这么一张大义凛然的脸,实在令人作呕!”
“我早与你说过,真相不是你想的那样,彼时你曾说过,一个女人而已,依我们的关系,你绝不会放在心上,后来你接二连三的女人迎入府中,我当你已经放下了此事。”
霍坤鹏脸上涌出些许复杂,摇头道:“老何啊,一念之差,便是最大的魔障。”
何敏君冷笑一声:“你少对我说教!霍坤鹏,再说多少,你也是个小人!”
这时,监狱走道里又响起了轻缓的脚步声,来人十分平静,可听到何敏君的话后,却皱起了眉,立刻驳斥道:“小人?何敏君,你又有什么资格说霍大帅?”
霍湛眉梢轻挑,今晚倒是热闹,一波一波的来人,看样子是注定要何敏君死的心服口服了,来人不是旁人,正是这场奉津大变风波的导火索,五姨太白荷。
这位五姨太素日里心直口快,谁都敢挤兑,完全将权势地位与生死置之度外。
看到白荷,何敏君的反应很大,但很快,他脸上的神色就狰狞起来,眼神痛恨地看着白荷:“你来这里做什么?帮霍坤鹏审判我?他从我手里抢走了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小人!还有你!贪念荣华富贵,也是个无耻的女人!”
何敏君深知自己已经活不了了,此时再如此激进,不过是牵连儿子。
但看着白荷与霍坤鹏并肩而立的模样,双目赤红,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他征战多年,女人于他多是消遣,玩物,和繁衍子嗣的工具,唯有白荷,当年在乡下遇到她,他是动了真情的,甚至想将府中大太太的位置都捧到她的面前。
可彼时,他府里已经有了明媒正娶的夫人,甚至还育有长子何辛。
他给不了她大太太的位置,总想着能将真情给她,也算不辜负这个他所爱的女人,可谁能想到,一场连绵数月的战争,就让他永远失去了这个女人。
白荷看着他,眸中冷笑迭迭:“伪君子?小人?贪恋荣华富贵?这难道不是在说你自己?何敏君啊何敏君,我当你死到临头能知道悔改,如今看来,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你!”何敏君怒极,可隔着一扇铁门,他纵是发怒,也无从发起。
“当年,我已嫁做人妇,你率领霍家军途经村子,在我家落脚,却偏生看中了我,故意引来敌军,让村子战火连绵,累我丈夫,家人身死,却又将我带走,口口声声是救了我,那时的我对你的确感激,担着救命恩人的名头,夺取一个孤苦无依女人的心,何敏君,你真是个中高手,将我哄得服服帖帖,恨不得立刻给你生儿育女。”
白荷声音冰冷,清丽的眉眼阴沉,目光发寒,直将何敏君看的脊背僵硬。
何敏君眼神闪烁,不敢对上白荷的眼睛,他嘴唇翕动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如今说来太过苍白,她既能说的如此清晰明确,便是有了证据的,又怎会相信他的辩解?
白荷轻笑一声,只是眼底毫无笑意,只有悲凉与恨意,看着何敏君闪躲的目光道:“你应是很好奇吧?好奇我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你奉命出征,让我留在家中等你,可你的大太太又怎会对我坐视不管?”
“大太太借副官之口,将真相告诉我,那时,我只觉万念俱灰,我到底是看错了你,错把豺狼当良人,之后,离开奉津,大太太更是派人一路追杀。”
说到这里,白荷扯了扯唇:“也亏我命不该绝,竟侥幸被霍大帅所救。”
“他认出了我,也知道了当年的真相,但为了你的名声,我的性命,霍大帅将我带回了奉津,只等你回来,化解我们彼此之间的怨恨,可你呢?你是怎么说的?”
“当你得知我入了大帅府,第一件事,就是亲自登门,说一个女人而已,你并不在意,只希望不影响你与大帅之间的关系,呵呵,若论贪慕荣华,谁能比得上你?”
话至此处,白荷脸上满是笑意,可笑着笑着,眼里就蓄了泪。
“我一个孤女,无家可归,又是大太太的眼中钉,肉中刺,能去哪里?幸得霍大帅收留,以五姨太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