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子很涩,难以下咽,更没有什么营养,吃进肚子里也只能让战士们不会感到饥饿。
韩营长坐在张连长身边,说:“现在我们以十个人为一小组,利用敌人封锁线的空当儿往外面冲,兴许还会冲出去几个。”
张连长嚼了嚼树叶,眉头紧紧皱作一团,梗着脖子把一嘴的树叶咽进肚子里,吐了口气说道:“营长,早该这样了,现在就去组织。”
三营已经没有多少人了,组织了两个小组。
张连长就带着留在营里的团队列股长郭文治、通讯员张春发、卫生员刘鲜语和翻译老崔以及八连的八名战士往前冲了。
公路不能走,只能走山路,还得在晚,没有月光的时候,悄默默的沿着敌人阵地之间的空当儿走,天亮了就隐藏在一片灌木,一动也不动,渴了就舔露水。
天黑了就继续往前走。
一连走了二十多天,走到了华山郡西面境内的大成山。
侦查的通讯员张春发大喊:“营长在前面呢!”
张连长定睛一瞧,果然就看到了韩营长带领的十多人正在这一带地区活动,汇合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他们就需要考虑接下来面临的问题,他迷路了,不光失去了方向,就连现在的位置在哪里都不知道。
不过队伍里不光有营长,还有炮营的副教导员王金芳,七人是西面的朝鲜劳动员,张连长感觉有些兴奋,认为有了这几名朝鲜同志的帮忙,突围就有了很大的希望,哪里想到这七个人最终会坏了他们突围的大事。
张连长和韩营长两人左右观察了一下,都觉得这个环境不错,大成山,山高林密,隐蔽起来非常方便,进可攻,退可守,地势也是相当不错。
韩营长说:“老张啊,突围一时是没有戏了,我看这样吧,我们先在这里安顿下来,等待第六次战役到来,我们的大部队一过来,我们马就跟大部队汇合,咋样。”
张连长说:“也只有这样了。”
现在也确实没有太好的办法。
两人一合计,就计划留在大成山里打游击。
二十多人,他们成立了支部,全体员开会,共同推举韩营长为支部书,张连长和炮营教导员为支部员。部队分别住在两条山沟里,彼此之间相互关联,又相互照应。
为了解决粮食问题,住下来以后,张连长就带着通讯员和翻译,卫生员以及四名战士,到十公里之外的一个村的田里,拣当地老百姓剩下的玉米、豆子、稻谷,然后留下借条,许诺以后归队了,一定会带着钱财还给他们。
两天的时间,收获还真不少,够大家吃一段时间了。
第三天,张连长正带着人再去那个小村庄捡一些回来。
结果出事了。
那天早,张连长起床后,走到外面厕所,刚蹲下就听见宿营的地方枪声大作,正愣神的功夫,他看见敌人向他这边冲了过来,一边冲,一边还大叫。
张连长见状,飞快的往山跑,跑着跑着,他就觉得右腿一紧,一阵发麻,接着像是挨了一棒子,他没功夫去看怎么回事,身后的敌人追的紧,继续往山跑。
敌人看着山高林密的大成山,不敢往山追。
直到枪声不响了,觉着后面没有人追自己了,张连长才跌坐在地,右腿鲜血淋漓的,一个弹孔尤为醒目,他中弹了,从身撕下来一块布,把腿一缠绕,就地找了根湿漉漉的棍子,拄着地面,一点点地往营地那边走。
回到营地一看,通讯员和卫生员已经牺牲了,自己的配枪和通讯员的自动步枪也被敌人搜走了,就连他们拣了两天的粮食也一并搜走了,战士黄启富负了伤,战士李财一边跑,一边对他说:“我到营长那里报告。”
当天夜里,韩营长就带着人过来,大家一起掩埋了牺牲的战友,然后把张连长和黄启富抬到了他们的营地救治。
夜晚,月明星稀,在地面洒下一片银白。
张连长觉得是自己连累了同志们,一再说:“营长,别蝎蝎虎虎的,就是大腿穿了个眼,过两天就好了。”
韩营长看着他的伤口,说:“我们现在没有药,营养也跟不,恐怕没有你想的那么乐观,你给我好好养着,啥事也别管,有我呢。”
还真让韩营长给说着了,张连长的伤口不但没有愈合,反而整条腿都肿了,发黄的脓水直流。
张连长不能行动,韩营长都带着几名战士打游击,偷袭美国鬼子的车队,侦查部队,每次缴获来一点吃的,用的,就放在营地,他们也时常下山去拣粮。
即便是这样,他们依旧保持着乐观的精神,支部的会议每天都在晚召开,总结一天的会议,再决定明天做什么。
过了好几个月,一直持续到冬天,第六次战役也没有打,张连长多次对韩营长说:“营长,你们往外面冲吧,给我留下点吃的和烧的就行了,我们的部队一定会打过来的!”
韩营长说:“伱别胡说,我们绝对不会丢下你的。”
就算是韩营长不说,同志们也绝对不会丢下张连长的,他说了一次,就没有人再听他的请求了。
直到有一天,韩营长对张连长说:“我决定了,备足过冬的粮食,不走了,过了冬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