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知道这是别人针对苗家布下的一个局, 即便知道自家是无辜的,但是在官府出具的文书面前,文姜一时也无计可施。
只能无可奈何的跟着这些官差慢慢往外走。
也不知道那几个护院有没有把信儿送到。
此时怀河镇亭长沈客行正在衙门里哼着小曲。
最近镇上也没什么治安事件, 他难得这么清闲。
说来这一切还都托了苗娘子的福啊。
扩建的怀河镇码头上往来的船只不绝, 胭脂水粉箱子堆满了码头。
这些都需要劳力一个个把他们搬上去。
仅就这一项, 苗娘子就给他解决了镇上的不少闲汉。
镇上的人都忙着去码头抬箱子挣钱去了,打架斗殴的事情自然少了很多。
这些南来北往的客商们到了他们怀河镇, 总要歇上几天,等船上的货物装满了才走。
一个两个都是揣金带银的主, 花起钱来那叫一个不眨眼,最近他们镇上又新开了几家酒楼。
他这个亭长,收税收得那是一个眉开眼笑。
苗娘子果然是他们怀河镇的福星。
等等,这位刚刚进门的壮士在说什么, 有人要抓苗娘子?
那还得了?
据他所知,苗娘子向来奉公守法的紧, 税银给的都是足足的, 对作坊里的工人也是多加约束。
苗娘子能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亭长沈客行叫上几个手下, 便准备去苗家沟。
不过
苗娘子能有今天的成就当然跟她做生意的手段,以及胭脂水粉的独特工艺分不开,不过要不是有背后的万家军保驾护航,早有那贪婪成性的人扑上来了。
苗娘子毕竟无权无势, 山沟沟里一个和离的妇人罢了。
这个年头,官商狼狈为奸,那些豪门大族可没少仗着家大业大做些仗势欺人的事情。
苗娘子背后的靠山是万家军,他一个小小亭长都知道,别人岂会不知?
既然人家敢冲苗娘子下手,背后肯定是盘算好了一切。
不行, 他一个小小亭长去了也就是当炮灰的份。
不过
~~
这边怀河县县令纪良才指使着衙役押着苗家一家人往外走。
文姜也跟着一起,因为有马云保几个人的死命保护,纪良才倒没强硬给文姜上枷锁。
看着苗家人被官差推挤着从大门里缓慢走出来,外面的苗家沟村民不干了。
以苗家作坊的管事们为首的几百人把怀河县来的百十来个官差紧紧围在一起。
“放了我们东家一家子,你们凭什么逮他们。”
纪良才早就料到了这一出,所以才把能用的人全都派了来。
这苗家在山沟沟里开了两年的作坊,难免笼络住了一些人心。
山民不知所谓,可不能被他们冲撞了。
纪良才冲人群拱拱手,“诸位,听我说。苗家的长孙苗金柱杀了花家的儿子花大虎,现在纪某要押解苗家人去县城审问。你们放心,若是苗家人无辜,过堂之后,纪某人肯定会把他们放回来。还请各位乡亲不要干扰我等执行公务。”
听了这话,围观的人纷纷议论起来。
金柱杀了花家那小子,不会吧?金柱虽然有时候脾气急了点,但是不是像会杀人放火的人啊。
作坊里的一个管事,同时也是苗家沟的一名村民喊道,“我们不信你说的话,让我们东家出来,我们要听我们东家说。”
纪良才听了也不生气,轻声对身后的苗文姜说道,“苗娘子,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话。你也知道刀剑无眼不说,这些村民今日若敢跟纪某带来的官差动手,事后无论结果如何,这些人都免不了一个犯上作乱的名头。你确定要他们为了你苗家拼上身家性命?”
文姜当然知道这些。
看着眼前一张张熟悉的脸,她无奈的叹了口气,“王管事,范里正,还请大家让出一条路来。清者自清,我家金柱没有杀人,我相信衙门会还我们苗家一个清白。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作坊就交给王管事你了。”
其实文姜并不觉得她需要交代作坊的事宜,她敢肯定,前脚这些人把他们苗家带出苗家沟,后脚便会收了作坊。
不过白说一句罢了。
王管事却并明白里面的事端,“东家,先不说金柱有没有杀花家那小子,您是清白的啊,这些人凭什么抓您。”
王管事虽然是个女流之辈,但是从作坊建成的时候便跟着苗文姜混了。面对这上百号官差,并没有被吓退。
王管事说完,只听另一人说道,“青天大老爷,您说我家金柱杀了人,可有什么证据没有。”
文姜对出声的老汉并不是很熟悉,但是看着拿着砍刀围在他身边的丁家夫妇也就明白了,这位是苗家大嫂的爹娘。
去年苗家大哥找上文姜,说了下金柱和丁家女儿的事情。金柱的外家对苗大哥一家有恩,小时候更是出钱给金柱请过大夫看过病。
对于不能让金柱娶他外家的孩子,苗大哥两口子内心很愧疚,想让文姜把苗大嫂的哥嫂招到作坊里来做工。